我們說的時候,差點兒把我給嚇死。”
朝夕:“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昨天真的……我一晚上都沒睡著,滿腦子都在想以前的事情,朝夕,我真的虧欠你太多了。”文晴摸著朝夕的頭髮,動作生疏極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會失去你,真的。說實話,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你會變成現在這樣,這麼優秀,我對你的期望,一直以來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你好好活著,你只要活著……”她哽咽著,說話斷斷續續的。
“你只要……只要活著……”
“媽媽……我……就很開心了……”
朝夕拍了拍她的手背,溫聲道:“我不是活得很好嘛,媽媽?”
文晴是個極易動情的女人,哭了許久之後才鎮定下來。
朝夕問她:“爺爺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出事的訊息的?”
“今天早上,我們不敢和他說,怕他身子吃不消。”文晴說,“你去洗個澡吧,我下去做菜,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朝夕遲疑了下。
文晴:“沒有胃口嗎?”
她原本想和陸程安一起吃的,但一想又是過年,陸家應該也挺忙的,而且她和家裡人也難得在一起吃完。
朝夕:“沒,您隨便做吧。”
“好。”
等到文晴離開之後,朝夕給陸程安打電話,卻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或許在忙。
她沒在意,於是拿了衣服洗澡去了。
洗完澡之後出來,她看了下手機,沒有任何未讀訊息。她垂著眸看著手機,神情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
隨後,她拿著手機往外走。
剛出門,就被人叫住。
朝夕轉身,看到季洛甫站在書房外,“陸程安的手機昨天摔壞了,所以如果你給他打電話,打這個號碼。”
話音落下,朝夕手裡的手機響起一條訊息,是一個手機號碼。
怪不得,他沒有接她的電話。
“還有——”季洛甫不鹹不淡地說,“他昨天去醫院過。”
朝夕按電話號碼的動作一僵,“他知道了?”
“能不知道嗎,這麼大的事兒。”
朝夕惴惴不安:“可我昨天沒見到他。”
季洛甫淡聲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還有好一陣子才吃飯。
朝夕拿著手機在院子裡走,她原本想和他打電話的,但經過季洛甫那幾句話之後,腦袋裡亂糟糟的。
昨晚打電話的時候,他的語氣裡沒有一絲的異常,就連後來給她發訊息時也是一貫的散漫,話裡話外,總想調戲她。
他當時,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裝作若無其事的和她說話的呢?
朝夕想不通。
驀地,她突然聽到有人叫她。
男人的聲調微揚,夾帶著院子裡的臘梅淡香,嗓音似含春色。初春的料峭寒風將他的嗓音吹了過來,似乎近在耳畔,
“——朝夕。”
似呢喃般,卻又在她心上落下重重一擊。
朝夕回過身。
陸程安站在不遠處的石路上,身邊是枯朽樹枝,以及在寒冬中兀自盛放的,開著細小嫩黃花瓣的臘梅。
陽光清明,照在他的臉上。
他神情淡漠又疏離,卻在注意到她邁步過來的時候,唇畔勾起笑意。
桃花眼微揚。
眼裡似含春色,帶著明目張膽的勾人笑意。
陌生,又極其熟悉的場景。
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她帶著表叔的女兒在院子裡玩捉迷藏,小姑娘演技拙劣,朝夕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她。朵朵哭著,朝夕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