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對方的熟稔,他神情寡淡,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淺淡笑意:“沈律師。”
沈醉也從電梯間走了出來,“這是?”
沈臨安擰眉想了下,語氣溫和:“該怎麼介紹呢?大學同學,之前在檢察院的同事,還是說最近受理案子的公訴人?”
沈醉被提醒,又看了看眼前的人,模樣出眾,衣著得體,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一直壓你一頭的陸檢?”
沈臨安畢業之後在檢察院待了兩年,可惜在檢察院的時候每每都被陸程安壓一頭,他能力不錯,只是比起陸程安,到底是差了點兒什麼。他也不是個特別鑽牛角尖的人,後來南城紅圈所裡知名的正安律所挖他,他便從檢察院離開,成為了一名律師。
沈臨安無奈一笑。
男人的溫潤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哪怕被這樣說,也好脾氣地點頭:“是的,一直壓我一頭的陸檢。我的妹妹,你怎麼總是把哥哥的糗事記得那麼清楚?”
陸程安淡漠一笑:“你好。”
他雙眼一眯,看清她的工牌,“沈醫生。”
沈醉同他笑笑,復又問朝夕,“你倆……”
朝夕和陸程安的關係似乎很難解釋。
不是複雜到難以解釋,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到底算什麼。
交往太少,甚至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朝夕想了想,說:“我鄰居。”
話音落下,陸程安的臉色沉了下去。
但也不過一瞬,他咬著那詞,重複:“嗯,鄰居。”
沈醉恍然,“我還以為他就是你口中那未婚夫呢,剛你倆站一起畫面特美好,就……”她想到了個詞,說,“特別般配。”
未婚夫一詞出來,二人俱是一怔。
朝夕是緊張的。
陸程安緊繃著的下頜線則悠閒地鬆開。
陸程安用餘光瞥她,她似乎仍舊是往日那般無波無瀾的模樣,但仔細看,藏在烏髮中的耳朵微微泛紅,白大褂領口處,脖頸緊繃,頸窩明顯。
他唇角微微勾起,“未婚夫?”
是疑惑的口吻。
沈醉:“陸檢不知道嗎,我們朝醫生有未婚夫的。”
她半悵然半可惜道,“原本我還打算把我哥介紹給朝醫生來著,誰知道有人捷足先登一步,把朝夕給搶走了。”
陸程安不動聲色地瞥了朝夕一眼,慢悠悠地問:“是嗎?”
朝夕倒很坦然,大方承認:“嗯。”
沈醉好奇道:“是什麼樣的男生啊?我事先宣告,我有一點點遺憾的成分在,要是那個男的比不上我哥,我真的會慫恿我哥橫刀奪愛的。”
沈臨安無奈:“沈醉。”
沈醉朝他眨了眨眼。
偏偏陸程安還在一旁煽風點火,“沈律師這麼優秀的人,可不多了。”
朝夕不擅長社交,讀書時期身邊也沒幾個親近朋友。
但不代表她不懂得人際交往中的九曲八折。
陸程安在見到沈臨安的那一刻,氣場全開,眼神冷漠,略帶攻擊性。
朝夕斷定,他和沈臨安之間,有過節。
和她無關。
而他剛剛說那句話,雖然是在誇讚沈臨安,但她心裡清楚得很——
他希望她站在他這一邊。
即便對方壓根不知道她所謂的“未婚夫”到底是誰。
或許他想要的,是她的私心。
是她昭告天下時隱藏著的私心。
那份私心,是她對他的認可。
他甚至都不需要旁人知道,只他自己知道就好。
·
朝夕不是第一次拿“未婚夫”這三個字當藉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