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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車去學校的路上,她給沈晝發訊息。
陸聽音:【你今天執勤嗎?】
知道他不會秒回,甚至不一定會回訊息,陸聽音把手機塞進兜裡。
買早點的時候又忍不住掏出手機,繼續給他發。
【沈晝?】
頓了頓,又怕他煩,加一句:
【我快到學校了,你吃早餐了嗎?】
早餐吃完也沒等到他的回覆,估計是在執勤沒法看手機,陸聽音捧著杯豆漿往校門走,遠遠地就能看到站在校門拿著記名板的執勤人員。
目光如射線般逡巡一週,卻沒看到沈晝的影子。
她走過去,抓了個人問:“今天不是沈晝執勤嗎?”
“沈晝和我換了,他下週執勤。”
陸聽音一愣。
邊上站著的許佳薇漆黑的眼裡滿是不爽和莫名敵意。
她不覷地瞪了回去,轉身往教室方向走。
教室裡,沈晝果然坐在他位置上。
陸聽音直奔回位,“你沒去執勤呀?”
她的位置靠牆,沈晝起身讓她進去,“嗯。”
陸聽音邊拿書邊和他說話。
“我早上還給你發訊息了,你沒看嗎?”
沈晝沒應聲,低頭翻著單詞本。
“你不會把我拉黑了吧?”
“沒。”他說。
陸聽音怔了幾秒,輕笑著。
“你不是這周執勤的嗎,怎麼和人換了?”
“太煩。”
她愣了下:“那下週也要執勤的呀,這又不能不執勤。”
“那個女的,”他嗓音微啞,眉頭幾不可查地皺起,“太煩。”
注意到他低啞的聲線,以及毫無血色的臉,陸聽音問:“你生病了嗎?”
話音落下,沈晝就咳了幾聲。
“感冒還是發燒啊?”
她慢慢收起笑意,有些急迫。
“你看過醫生了嗎?”
一句又一句,聒噪在他泛鈍的大腦上起舞。
沈晝眼裡陰鬱微啟。
猝不及防。
她伸手,溫熱指尖停在他額上。
窗外吹來的風是涼的,那抹暖意停留片刻,被風吹散。
她手背抵著自己的額頭,“好像也不是很燙。”
“你等我一下。”
她急匆匆離開位置。
留下沈晝一個人,他仍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低頭看書,眼睫微斂,眼瞼下方覆蓋的陰影黑壓壓的宛若風雨欲來。
可偏偏,無風也無雨。
教室的人越來越多,早自習開始,早讀聲朗朗。
陸聽音回來,手上多了一袋藥。
她氣息不勻,把藥放在他桌上:“醫務室還沒開門,我在外面藥店買的,藥量和吃法都寫在上面,你記得吃。”
“算了,你不記得也沒事,我給你記著。”
“你吃過早飯了吧?現在就吃藥。”
她低頭碎碎念,卻得不到他任何回應。
一抬頭,正對上他的眼。
“……沈晝,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很難講清沈晝眼裡的情緒,但她向來都沒看清過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嗯。”他收回視線。
“那你吃藥。”
陸聽音把藥從藥盒裡取出來,放在他面前。
她左右看看,挫敗道:“我忘買水了……”
沈晝盯著眼前的幾片藥片,眼睫顫了顫,拒絕的話反覆在腦海裡橫亙,卻停滯在嗓子裡遲遲未說出口。
“我去買瓶水,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