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的,讓我給您送過來。”
常嬤嬤聽了,心中極是感動:“我只不過教了姑娘一年刺繡罷了,原就託她的福,能跟她回京城去,不想姑娘心中還這樣的掛念我,我心中實在是感激。”
采薇抿唇輕笑不語,不過她心中其實也是驚詫的。
姑娘原先是那樣驕橫的一個人,什麼時候關心過人?三姑娘和五少爺是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和弟弟,可她和他們的關係也不怎麼好,對他們不是很上心,但怎麼現在對常嬤嬤就這樣的好了?
而且方才姑娘還說了那四喜鴨子的味道很好,讓她和青荷青竹也切一碟子吃吃,這在以前可是再不會有的事。
論起來,自打知道了夫人的噩耗之後,姑娘的性子好像確實的變得溫和了不少。
也是,姑娘是夫人捧在手掌心裡長大的,素來最親夫人,夫人死了,老爺竟然狠心的不讓姑娘回去奔喪,姑娘必然很傷心,性子變了也是很正常的。
采薇心中暗暗的嘆息了一聲,不過面上卻不顯,只是笑著同常嬤嬤閒話了幾句。隨後她起身站起來,笑道:“姑娘那裡還等著我去伺候,我就先告辭了。嬤嬤您儘管好生的歇著,若有什麼事了,讓小丫鬟告訴我一聲。”
常嬤嬤在榻上坐直了身子,說著:“還勞煩姑娘回去之後替我上覆姑娘一聲,就說多謝她心中記掛著老奴。”
采薇笑著點頭應了,轉身出了門。
等她到了沈沅那裡,就見沈沅正手中拿了一隻小繃,垂著頭在繡花,青荷和青竹站在一旁伺候著。
“東西都給常嬤嬤送過去了?”見采薇回來了,沈沅就放下了手裡的小繃,抬頭問她。
采薇回道:“依照您的吩咐,東西都給常嬤嬤送過去了。她還說讓奴婢代她謝過姑娘呢。”
沈沅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又低下頭去接著繡小繃上未完工的一叢蘭花。
細碎的日光從不大的船窗裡斜進來,落在她身上。她肌膚如初雪一般的白,渾身也皆是平和恬淡的氣質。
采薇恍惚間有一種錯覺,仿似沈沅一直便該是這樣的,而以往那個驕縱的沈沅只是她腦中臆想出來的罷了。
過後兩日船一直順風,走的也快。不過到了安德的時候開始下起了大雨,風向也逆了,竟然是頂頭風。前頭又港汊密佈,暗礁甚多,船家過來稟告了,說今兒只怕是開不了船了,只能暫且停在這裡,等雨停了,風向轉了再走。
沈沅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