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死。
因為有一段劇情沒看,霍佑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正在播一段監控。
監控上女主跟罪犯一起逛商城,至少有好幾分鐘,女主是獨自待在商城裡的,罪犯去洗手間了,周圍人來人往,她隨時向周圍的人求助。
但她沒有,她一直坐在商城的長椅上,等著罪犯出來,然後一起離開。
他是一個正常人,而戴亦莘是個瘋子。
正常人都會害怕一個瘋子。
霍佑青不再吃晚餐,轉而靜靜地看電影,看到最後——
女主反殺罪犯,從將她關了十幾年的房子逃出來,站在空蕩蕩街頭,呼吸新鮮空氣。
-
翌日。
霍佑青收拾好東西出門,看到站在他門口的戴亦莘。戴亦莘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黑色帽衫衛衣,配黑色牛仔褲,一身黑的打扮。
霍佑青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眼神,他今早要去劇院幫忙。他在這個城市找到一份當劇院助理的實習工作,工資不高,但他自己很滿意這份工作。
他可以站在舞臺側邊,甚至觀眾席,看正在彩排的音樂劇。原來他當觀眾,絕大部分看到的演出都是完美的,現在他能看到不完美的,正在不斷磨合的演出。
這是一種新體驗。
下班去超市,又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戴亦莘跟著他,從家裡跟到了劇院,現在又從劇院跟到了超市,不遠不近的距離,永遠隔著五米。
霍佑青選購食材的時候,從食材的不鏽鋼貨架上,和戴亦莘對視了一眼。也許不算對視,反光只能略微照顧人的模糊影響,但他那瞬間還是覺得對方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放下手裡的食材,推著推車走向旁邊。
一連五天,連劇院的同事都注意到霍佑青身後的尾巴。因為戴亦莘戴著帽子把臉遮住大半,渾身陰翳不可親近,再加上他尾隨的行為,同事自然而然把人當成了犯罪分子,想對他劇院裡年輕漂亮的男生下手。
“要報警嗎?那傢伙是不是跟了你好幾天了?”同事警惕且擔憂地說。
霍佑青不可避免地順著同事的話往戴亦莘那邊看了一眼,戴亦莘坐在中間一排位置的最左邊,目光應該看著這邊的。他們這個劇院在彩排期間不接待外人,但戴亦莘還是成功進來了。
“不用。”霍佑青收回眼神。
同事依舊不放心,“真的不用?你和他認識嗎?”
霍佑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同事完全是好心,所以他只能對人溫和一笑,“我想起還有一箱道具沒拿過來,我現在去拿。”
他知道戴亦莘正在盯著自己看,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和同事站在一起的場景,在對方看來過於親密。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修長的手指早就握成了拳,他看著“捱得很近”的兩個人,心裡湧現出無數念頭。那些念頭充斥在他的大腦裡,像是棍子正在悶悶地砸他的頭,深扎皮肉裡的神經發出了疼痛。
不可以。
不可以這樣。
他反覆地警告自己。
佑佑會生氣。
可是這種警告在看到霍佑青和那位同事一起去吃晚餐時,變得幾乎無效。他在餐廳的落地窗外,看著兩個人說說笑笑地進入餐廳,再落座。
霍佑青從沒有對他這樣笑過,可現在他不吝嗇地對那位同事施展笑容。
戴亦莘幾乎要把臉貼在玻璃上,一雙琥珀眼冷冰冰地盯著同事看。這種行為很快嚇到靠窗的客人,餐廳工作人員出來交涉,但很快戴亦莘坐到了霍佑青斜對面的位置上。
他隨意點了些單,即使他胃早就餓得燒起來,可他不想浪費時間去吃東西。沒有什麼比守著霍佑青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