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黃公公的聲音。
雪芽一聽, 哪顧得上繼續羞辱易燁封,當即想把腳抽出來, 可易燁封居然握著不放, 弄得他只能壓低聲音兇對方,“你鬆手!”
易燁封抬眸看向雪芽,他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而雪芽對上易燁封的眼神,心裡有些發憷, 聲音驟然弱了下去,“你……你鬆開嘛, 我不要你幫我穿了。”
易燁封重新低下頭,他看著手裡的腳,緩緩鬆手。雪芽連忙收回腳,又奪過易燁封另外一隻手上的繡花鞋,慌忙套上,朝聲音傳來處走。
等看到黃公公,他才鬆了口氣。
雪芽淨手吃上點心的時候,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那小妖精果然有一套,嚇死他了。
上京今年的天氣格外奇怪,年末一場雪災蔓延到年初。如今才到春末,天氣就反常地變得炎熱,彷彿已到上京的六月,寧伏宮的荷花更是早早地開了。這並非是好跡象,欽天監的官員連上幾封奏摺,說今年可能會有一場時間跨度很長的乾旱。
但這一切跟雪芽沒有關係。
雪芽玩瘋了。
過了一段無所事事的日子後,雪芽認識了一個小太監。那個小太監叫祝丘,是黃公公經不住雪芽磨,沒辦法派過來陪雪芽玩的。
本意說是陪玩,實際上看著雪芽,免得人出事,可哪知道雪芽被祝丘帶著玩了許多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
雪芽從小在青樓楚館長大,作為小倌培養,根本就沒機會接觸尋常男孩子成長過程中會碰到的東西,而祝丘是鄉下孩子,從小下水捉魚,上樹掏鳥。黃公公讓他帶雪芽玩,他見雪芽行為做事有時候幼稚得像個孩子,便帶著人玩他小時候玩過的,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
*
賀續蘭在書房裡聽到外面蹬蹬蹬跑過去的腳步聲,眉心輕輕一擰,過了一會,腳步聲再度響起。這次他直接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才開啟門,就看到雪芽渾身溼漉漉的,正要從他房門口跑過。
賀續蘭手一伸,把人捉進房裡。
雪芽剛在水裡玩了一圈,臉被日光曬得有點紅,但也只是有點紅。他體質奇怪,陪他玩的祝丘黑了一大圈,他依舊一身皮肉白得發光。
冷不丁被人捉進房裡,雪芽有點不高興,可畢竟捉他的人是賀續蘭。他壓下心裡的不高興,把自己剛摘的荷花給賀續蘭看,“哥哥,你要花嗎?”
賀續蘭擰著眉把雪芽打量了一番。雪芽下水摘荷花,衣服從裡到外全部溼透,頭髮都溼了一半,散下來的碎髮黏在雪白脖頸上。因為鞋襪也溼了,雪芽乾脆脫了鞋襪,赤腳在外面跑,細細腳踝上還沾著不知從哪來的草。
現在的雪芽像個漂亮的野小子。
雪芽見賀續蘭不說話,就扭了下身體,“哥哥,你沒事的話,我還要去……”
話沒說完,被人抱起往裡走。
賀續蘭把人放到供休息的榻上,伸手把雪芽襦裙下的底褲扯了。
雪芽先是驚呼一聲,手抗拒地在賀續蘭肩膀上捶打幾下,繼而就任對方欺負了。
賀續蘭低頭看著身下的少年,看到對方眼裡浮出水光後,他拿過被雪芽丟到一旁的荷花,扯下一瓣遞到雪芽唇邊。
雪芽正暈乎著,不自覺地張嘴咬住,等發現自己咬的是花,嗔怒地瞪了賀續蘭一眼。
“這朵花是……唔……開得……最好的。”他斷斷續續地抱怨。
賀續蘭用手指拂開黏在雪芽臉頰處的碎髮,意有所指,“的確開得最好。”
*
賀續蘭起身的時候,雪芽還軟在榻上一動不動。窗戶未關緊,涼爽的風從縫隙裡透進來,吹拂在他身上。
這個漂亮的野孩子在此刻褪去了野性,只剩下漂亮,讓人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