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像是才反應過來,她猛地轉頭看向季棠,想說什麼但又害怕地閉上了嘴。
季棠見裴鶯鶯不說話,看她一眼,眼裡似有深意,過了一會,季棠才輕聲說:“鶯鶯,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她的聲音低柔,像是在誘導一般。
這個問題她問了兩遍,似乎準備把裴鶯鶯一切的不對勁歸咎於一場噩夢。
但是裴鶯鶯已經不敢相信了。
她看著季棠,心裡卻想了很多,她想到自己在七歲那年見到的季棠似乎跟現在的季棠沒有區別,季棠沒有老,也沒有變醜,彷彿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她沒有見過季棠的父母,周圍人也沒有敢提起,彷彿季棠生來就是無父無母一般,不對,季棠說過她的母親在一個雷雨天去世了,那她的父親呢?
裴鶯鶯發現她甚至都不知道季棠多少歲了。
現在細細想來,太多不對勁之處了。
裴鶯鶯轉開眼,心裡已經有了個打算。
也許今晚她在十二點之後出房門,便可以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一場噩夢,還是這個季宅本身都問題。
“我……沒事。”裴鶯鶯低著頭說。
“真沒事?”季棠盯著裴鶯鶯,她的眼神彷彿已經洞察了裴鶯鶯心裡的密碼,“那跟我下去吃晚飯吧。”
裴鶯鶯這頓飯是吃得食不知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渾渾噩噩地吃完,又渾渾噩噩地回了房間。
回了房她便坐在床上靜靜地等,她等時間慢慢地流逝。
分鐘和時分同時停在十二這個數字的時候,裴鶯鶯像是突然被驚醒一般,她出神地盯著牆上的掛鐘看了好一會,才慢慢地下了床。她給自己穿上了一件帶帽子的睡衣外套,又拿出了手機。她把手機擺在書桌上,點開了影片錄製模式。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過五分,我要出門到客廳那裡去。”裴鶯鶯喉嚨有些發緊,手指忍不住攥在了一起,“我……我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夢,還是……”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出來了。
裴鶯鶯用書本擋住了手機,只露出攝像頭的那一小塊,保證這個手機能拍到門口。
她想過了,如果她待會下去正看到什麼,第二天就算在床上醒來,那麼手機肯定也錄下了東西,知道她是怎麼回房的。裴鶯鶯有想過要不要乾脆帶手機下去,但被發現機率太高,所以她放棄了。
裴鶯鶯調整好手機之後,便轉身走向門口。
她把手放到門口上的那瞬間,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咚——”
“咚——”
“咚——”
……
彷彿心臟都要從胸腔裡跳了出來。
裴鶯鶯咬著牙,輕輕拉開了門。
門外的長廊靜悄悄的,只有牆上的壁燈散發微弱的光。裴鶯鶯從長廊走過的時候,路過很多幅古畫。她覺得牆上的那些畫都在看著她,似乎還跟她說話。裴鶯鶯驚恐地看了一眼牆上的古畫,便飛快地扭開了臉,她摸著長廊上的木製扶手,一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裴鶯鶯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假的,但又極想驗證自己內心的猜測。
裴鶯鶯下了樓梯,先到了客廳。
客廳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她站在黑漆漆的客廳裡左右看了看,猶豫了下走向了外邊的游泳池。她上次便是在游泳池裡看到了什麼怪異的東西。
裴鶯鶯還未走出後樓門口,突感到一陣冷風捲上她的身體。她渾身一抖,直接轉過了頭,可是身後什麼都沒有。她臉上的表情又驚又疑,彷彿是受了驚的貓咪。方才的冷風明明是從後面吹過來的,可為什麼後面會有風?
裴鶯鶯還在想為什麼會有風的時候,一雙手悄然扶住了她的肩膀。
“你還是起疑了。”對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