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雖然還是覺得喉嚨很不舒服,但比起昨天已經好多了。她看了下自己左手上方的輸液瓶,又轉頭看向季棠,“鍾祈蘊呢?”
提到鍾祈蘊的名字,季棠的臉色黑了一些,“做完手術送去icu了。現在有警方守著他,跑是跑不掉了。”
“他醒了嗎?”裴鶯鶯問。
“還沒有。”季棠說。
裴鶯鶯聽到這樣的結局,倒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了,而季棠又告訴她,學校那邊也知道這件事了,昨天半夜有人過來了,但是被季棠打發走了。
裴鶯鶯清醒沒多久,就有警察來了。他們在病房裡給裴鶯鶯錄了口供,昨夜的夜裡他們已經調了學校的監控,監控雖然沒有拍到鍾祈蘊綁架裴鶯鶯的畫面,但拍到了裴鶯鶯進文學院的教務樓,卻沒有拍到她出來,而且還清楚地拍到了鍾祈蘊提著一個大行李箱出來。警方在鍾祈蘊的別墅裡找到了被燒了一半的行李箱,但還是在裡面找到一根長頭髮。他們已經提交證物申請做dna配對了。他們同時還在鍾祈蘊市區的房子找到了已經開封的麻醉藥,也在鍾祈蘊辦公室飲用水裡發現了麻醉藥的成分。
“等dna配對的結果出來,我們就可以提出起訴了,但……”那個負責問話的中年警察露出一絲遲疑的表情,“但我們從icu的醫生那裡瞭解到,嫌疑人很有可能撐不到被起訴的那一天了。”
裴鶯鶯愣了一下,“您是說他……”
“可能,但還不確定,那邊的醫生說他的情況好像一直在惡化,雖然跟你一起呆在那個房間裡,但他情況要嚴重許多,雖然做了氣管切開手術,但整個呼吸道受損太嚴重,吸入了大量的有毒物質……我也聽不太懂具體的醫學術語,不過很嚴重就是了。”中年警察說,“所以希望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嫌疑人可能沒有辦法受到法律的嚴懲了。”
警察們走了之後,裴鶯鶯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她在想鍾祈蘊的事,在想為什麼他們在一個房間裡,但鍾祈蘊的情況比她嚴重這麼多。其實想到要起訴鍾祈蘊,裴鶯鶯還考慮過很多事情,她可能要申請休學一段時間了,畢竟鬧出了一件那麼大的事情,導師涉嫌綁架自己的學生,並試圖謀殺,她要是回學校繼續上課,肯定會有很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吧,不管鍾祈蘊最後是進監獄還是死在醫院。
季棠不讓學校的人來見她,大概也是為了她好,學校的人肯定是想知道為什麼鍾祈蘊會綁架她。
裴鶯鶯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這段時間裡她一直沒有用過手機。她每天聽話地打針吃藥,白天看著電視上放的電視劇打發時間,晚上的時候聽一下電臺,季棠每天都在這裡陪床,他甚至還在vip病房裡給裴鶯鶯煮飯吃,每天都是不同的菜式,還是根據營養師定下的菜譜做的,給她輸液的護士都忍不住說季棠這個姐姐真是太好了。
住了兩週後,裴鶯鶯出院了,據警方說,鍾祈蘊至今沒醒,而且已經做過第二次緊急手術了。
出院的那天下了大雪,跟裴鶯鶯被綁架的那一天一樣。
裴鶯鶯坐在副駕駛座,看著越下越大的雪,突然問:“如果鍾祈蘊死了怎麼辦?”
季棠目視前方,語氣平靜地說:“那就死了唄,那不是罪有應得嗎?”
裴鶯鶯扭頭看著外面的雪,把季棠的話想了好幾遍,覺得也是。
雖然不能看到鍾祈蘊伏法的那一天,但這個結局也可以了。鍾祈蘊死了,她也不用再害怕有人把她裝進行李箱了。雖然是昏迷的狀態被裝進去的,但她這段時間一直都覺得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不能呼吸。
她對著車窗吹了一口氣,氣體在玻璃上形成白茫茫的霧氣,她又抬起手把玻璃上的霧氣擦掉了。
要過年了呢。
想到這裡,裴鶯鶯轉過頭問季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