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很安靜。房裡只有她一個人,杜司機不在。
嗯?這是看她睡著了,所以把她挪進病房了?
裴鶯鶯看了下輸液瓶,快滴完了。她正想著要不要喊人,門就開了。季棠帶了個護士走了進來。幾乎一個月沒見的她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她今天穿了件杏色長款毛呢衣,裡面的內襯是條小v領荷葉擺裙,脖子上圍著一條黃色圍巾,頭髮散落在肩後。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利落而美麗。
裴鶯鶯一看見季棠就扭開了臉,而季棠則是緩步走到床邊的凳子上坐下,看著護士給裴鶯鶯換藥。
“還有最後一瓶了,打完就可以回家了。”那護士換了藥對裴鶯鶯說。
“謝謝。”裴鶯鶯說。
護士離開之後,房間裡陷入安靜。
裴鶯鶯往被子裡縮了縮,把自己大半張臉藏了起來,只露著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看著透明的輸液瓶。
裴鶯鶯不說話,季棠也不說話,兩個人彷彿在比誰堅持得更久一樣。
最終打破安靜的是季棠的手機鈴聲。
“喂。”季棠接起了電話。
裴鶯鶯忍不住耳朵動了動。
“知道了,我今天很忙,不要再打電話過來了。”季棠接電話的時間不到十秒。裴鶯鶯抿了下唇,想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季棠身上挪開,可下一秒,季棠偏偏開口對她說話了。
“你還跟我置氣?”季棠輕聲說,“我以為一個月了,你會想通了。”
裴鶯鶯愣了下,隨後便轉頭瞪著季棠,她本以為對方是過來跟她道歉的,可是季棠不禁不道歉,還說得這事是她的錯一般。
“明明是你的錯!”裴鶯鶯很生氣地說。
季棠眼神微動,隨後竟然笑了一下,她微微俯身看著裴鶯鶯,而裴鶯鶯一看她接近,又往被子裡鑽了鑽。
“我還以為你不會跟我說話了,原來我的鶯鶯還是願意跟姐姐說話的。我給你帶了禮物,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裴鶯鶯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了出來,“不想知道。”
季棠坐直了身體,有些遺憾地說:“那真的很可惜,《蝴蝶夫人》這個歌劇還是第一次來a市演出,既然鶯鶯不想看,那第一排的門票就送給別人好了。”
裴鶯鶯一下子從被子裡鑽了出來,她眼睛瞪圓了,裡面充斥著驚喜,“你說《蝴蝶夫人》要在a市演出?真的嗎?”
天,她之前只在網上看過錄製版,從沒看過現場版,她想看極了。
季棠唇邊蕩著一絲笑,故作遺憾地說:“對啊,可是鶯鶯不是不想要我的禮物嗎?”
裴鶯鶯語塞,她不知所措地看著季棠,她是真的很想看那場歌劇,可是讓她就這樣原諒季棠,她又不大樂意。
季棠見裴鶯鶯猶豫,唇邊的笑意加深,她彷彿成了一位在等魚上鉤的垂釣者。
裴鶯鶯糾結了許久,還是轉過了頭,故意冷著聲音說:“你把票轉讓給別人吧,我不需要。”
回答的她是門開啟的聲音。
季棠再次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