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麼,只記得幾個片段。
譬如他和晏珈玉在地板上接吻,親得他舌尖又酥且麻,連涎水都要包不住了。
譬如他嗚咽著叫了老公這個稱呼。
譬如他記得晏珈玉一瞬間發狠的眼,以及滴落的汗珠。
“混蛋。”二十五歲的秦明珠紅著臉罵。
“混蛋……”二十八歲的秦明珠也罵了一句,只是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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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不合時宜地想起一些亂七八糟的,秦明珠搖搖頭,想把前世的記憶都趕走,甜蜜的,痛苦的,他都不想要了。
他喝醉了,整張臉泛起蜜桃的粉,唇瓣微微分開,呼吸透出白蘭地的香氣。
他察覺到自己的酒杯被拿走,伸手想搶回來,但摸了個空,迷迷瞪瞪坐起後,對上一張熟悉年輕的臉。
秦明珠頓住了,他直愣愣地看著,很慢很輕地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就當他自私吧,沒有晏珈玉的餘生他已經過過一次了。
他不想沒有晏珈玉,他不要再過沒有晏珈玉的日子,哪怕現在只是一場夢,他也想在這場夢沉淪下去。
至於他身上藏著的秘密,他不想讓晏珈玉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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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明珠是被鳥叫聲吵醒的。
每天早上都有很多鳥飛到晴晝堂的香樟古樹,彷彿在上面開集會,嘰嘰喳喳很久,一直等到日頭很烈了,才會飛走。
以前從不注意的事情,甚至有些討厭的事情,在此時竟覺得珍貴。
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吊嗓子的聲音,那應該是外祖母,外祖母每天晨起都要練基本功。秦明珠慢慢坐起來,現在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身上的衣服換過了,也沒有酒氣,看來晏珈玉昨天還幫他洗了澡。昨天過來的時候他沒有穿鞋子,現在連拖鞋都擺好在床尾。
秦明珠盯著拖鞋看,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穿上鞋子往外走。
一出去他就見到了晏珈玉。
已經可以稱為青年的人端坐在斜對面的書房裡,中式圓窗的竹簾打起,光影流瀉,清瘦身形被勾勒。
他還沒發現秦明珠醒了,目光對著面前的電腦螢幕,一直到秦明珠走到窗前,才有所察覺。
他對秦明珠莞爾一笑,又做了個手勢,示意人進來。
秦明珠進來後,先看了看電腦螢幕,發現螢幕上似乎是視訊會議,就停住了腳步,可晏珈玉卻握著他的手,將他輕輕拉過來。
“沒事,沒開麥,也沒開攝像頭。”
說著,還分了一隻耳機給秦明珠。
秦明珠聽著耳機裡的聲音,“那是晏叔叔,這是在開晨會?”
“嗯,總部在開晨會,我旁聽。”晏珈玉讓出一半位置給秦明珠坐,“剛剛明姨過來了,看到你在睡覺就先回去了,她想問你早上想吃什麼。你想好了,給她打個電話。”
秦明珠雖然醒了,但還是沒什麼精神。
他憊懶地捂唇打了個哈欠,“吃什麼都好。”悶悶說完這句話,忍不住看旁邊的晏珈玉,“昨晚……”
“嗯?”晏珈玉一半心神放在晨會。
秦明珠不說話了。
而晏珈玉卻又開了口,“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二天,等吃完早餐,我們出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