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認真,“不行,我希望你好好活著,你比我小那麼多,再找一個也可以的。”
“亂說。”盛英祺沉下臉,眉頭緊蹙,英俊的臉上是無比認真的表情,“我這輩子只要你,只會有你。”
離婚前秦明珠問過盛英祺,他原來說的那些話難道是假的嗎?
盛英祺說不是,但時過境遷,什麼都會變,包括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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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珠看著眼前的盛英祺,在猜測對方此時在想什麼。
如果盛英祺沒有跟他離婚,那他死後所有財產都是盛英祺的,盛英祺會不會有一點後悔?畢竟這個世界誰會嫌自己的錢多呢。
盛英祺一直盯著骨灰盒,好像原地入定。伴遊眨眨眼,開始說:“先生,這火化費也是我出的,我不出人家不願意把骨灰盒給我。我知道秦先生是講究人,生前穿得漂漂亮亮,所以我特意選了最好的骨灰盒,就是價格上不怎麼便宜。”
盛英祺還是沉默。
伴遊一眼就看出來人的手錶大幾百萬,哪裡願意放過這隻肥羊,變本加厲開始說他為了秦明珠花了多少心思、多少錢,世上再沒有比他更好心的伴遊。
怕人不信,他還拿出自己的手機,“其實秦先生生前玩的那幾天挺開心的,我還拍了好多照,本來準備發給秦先生,如果先生你要,我也可以發……”
相簿的第一張是刺眼的床照。
照片上秦明珠雙頰緋紅,鎖骨窩都是細細的汗珠。
伴遊暗吸一口氣,剛要把照片快速滑過去,聽到男人如砂礫刮過的嘶啞聲音,“這是什麼?!”
接二連三的追問。
“你拍的?”
“你碰了他?”
“雜毛狗!我艹,艹你大爺!”
秦明珠也看到了那張照片,身為豔照的主人,他既臉紅難堪又憤慨無奈。
這張照片並非他本意拍下的。
抵達異國他鄉,他想著既然是出來散心,就要好好玩。起初他不大適應聘請的這位伴遊,伴遊名叫antony,有著年輕男孩獨有朝氣,業務老道之外很喜歡撒嬌。
秦明珠本質上也是愛撒嬌的人,他嬌氣了一輩子,如今碰到年輕男孩跟他撒嬌,不太習慣,好幾次都想讓antony離他遠一點,甚至想過換一位伴遊,但靠譜的伴遊實在難找。
那一夜規劃的行程是在港口的渡輪餐廳吃飯,上渡輪,要先坐小船。q國熱,秦明珠兩隻手臂都露在外面,目光掠過一片浮光——那是兩岸的燈光映襯著海水,碎金粼粼,伴隨著遠方飄來的音樂、笑聲、香水味,這裡匯成一個光怪陸離的繁華奢靡世界。
他也難得被氣氛感染,彷彿回到年輕時,那時候他被眾星捧月,坐在自家的輪船上過十九歲生日,也是那一年,他一直當哥哥看待的人同他告白了。
那時候的他太慌張了,雪白的臉透出玫瑰的色澤,結結巴巴地說:“對不、對不起……”
話沒說完,他就跑了,從青年身旁跑走,彷彿再多待一秒,就有蛇咬他的小腿。
秦明珠眯了眯眼,自娛自樂地唱了一段崑曲,“我生薄命如蓬轉,蘭似香焚膏自煎。錦屏空把青春賤,百歲流光箭離弦……”
唱著逼出眼前一層水霧,他咬唇輕輕笑,冷不丁旁邊湊過來一具身體,是那個年輕伴遊。
男孩平素總透出幾分狡黠的眼睛此時裡流動著驚豔,他幾乎快貼住秦明珠,聲音軟軟,“秦先生,你唱的什麼?怪好聽的。”
“繡褥記。”秦明珠心情一好,伸出手指點了下男孩的鼻尖,“沒聽過?”
antony搖頭,“秦先生你知道的呀,我雖然學了中文,但都是學的淺薄皮毛,用來勉強餬口的。其他的好東西貴東西,我完全不知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