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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才走至城西的鬧市,忽然感到前面傳來了一陣靈壓。
人群先是驚呼著散開,又在稍遠處聚攏起來,似乎在看熱鬧。
鄒星煌臉上的神情不變,心裡卻有些無奈。
她甫一進城就辨別出一道熟悉的靈壓。
正是那位與自己不和、或者說與諸人都不和的四師弟。
本來他們沒必要在這裡見面,然而穆蘄忽然飆了靈壓,多半又是他無端生事了。
這集市上很是熱鬧,少說有數百居民遊客往來,更有途經此處的別派修士。
但他若是想作妖,除了她也沒人有能力攔著,或者被殃及池魚。
鄒星煌心裡十分不耐,身形一閃,越過密集的人群,立在了最前面。
她抬頭就看到了穆蘄。
後者抱臂站著,腳邊躺著一個正在呻|吟的年輕修士。
他看著地上的人,面露厭惡,“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如此編排我——”
鄒星煌認得那受傷的修士,正是與穆蘄同組的一個開光境,出身琅嬛,乃是嶷山一位長老的徒弟。
嶷山一脈的長老,多為飛火仙尊的同輩。
很多還是前任琅嬛掌教的弟子們,劍聖和飛火仙尊的師弟師妹。
穆蘄若是讓這些人的徒弟傷筋動骨,他們可不會因為他是劍仙弟子是穆家嫡系就偃旗息鼓。
屆時必然會鬧得很難看。
鄒星煌一邊想著一邊用內視之術檢視那人傷勢,發現只是體內被打了一道靈力,估計熬上幾個時辰就沒事了。
她暗自咒罵這令人倒胃口的師弟,同時準備阻攔穆蘄繼續打人。
忽然間,鄒星煌感應到了一陣微弱的濁氣。
在吵嚷喧囂的鬧市上,街邊皆是圍觀打架的行人。
穆蘄並不給他們半個眼神,但他終是身經百戰的劍修,還是元嬰境高手。
因此當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地摔過來時,他仍是敏感地側過身,沒讓那人碰到自己。
那是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人,身上穿著麻布舊衣服,甚至還散發著一點酸臭味。
她身形有些瘦弱,方才好像是不知被誰擠了一下,這才摔了過來。
穆蘄躲了過去,那人倒在地上,伸手四處摸索著,然後顫顫巍巍站起身。
她的眼眶空空蕩蕩,顯然是看不見的。
“我的手杖、我的手杖呢——”
那人伸出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竟再次向穆蘄靠近。
“滾開!”
穆蘄美貌的面龐上浮現出嫌惡之色。
他的手指在空中一劃,靈力凝聚成氣刃,竟直接將那盲人的雙手削掉了。
“?!”
鄒星煌才張開神識搜尋魔修,回頭望見這一幕頓時頭腦溢血,“四師弟,你——”
緊接著異變突生。
那被砍掉雙手的盲人,竟不喊不叫地立在原地,光禿禿的手腕噴出大團血霧。
在噴薄潑灑的血液裡,很快瀰漫點黑霧。
無數細細的血絲相互連繫,眨眼間織出了肌骨,然後組成一副新的手掌。
幾乎是同一時間,盲人的身形急劇膨脹。
在人們的驚呼和尖叫聲中,她化作一丈高的怪物,乃是由無數手腳組成的肉團,身上纏繞著大團黑霧。
那肉團的正中,則是一張畸形的嘴巴,上下唇都是不斷蠕動的、佈滿血管的肉瘤組成。
那些肉瘤互相碰撞著,發出了嘶啞怪異的尖叫。
那叫聲極為駭人,乃是數重高低音組成,多數聲音都在狂叫,至少在大多數人聽來是這樣。
但是,鄒星煌卻聽見了另一道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