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們仍然十分熱情,四處皆是討論聲,甚至有開局下注的,只是蕭天煬因為輸給段鴻數次,所以支援率仍然不高。
“他居然也能元嬰境了,假的吧。”
“那真是靈界嗎?怕不是就放了一個法術?”
“你自己眼瞎瞧不出來就少說兩句,沒得丟人現眼!”
還有一些人吵了起來。
更多人都在關注戰鬥本身,“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級別的高手切磋——”
許多年輕修士在宗門裡待了數年,見到元嬰境修士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提看到兩個元嬰境修士打架了。
就算是天賦高、得以拜在高手門下的弟子,在宗門內也少見這種事。
元嬰境修士全都是長老,人家不會閒著沒事和另一個元嬰境切磋,真有過招也不會讓外人瞧見。
“不會吧,王師姐,你師父不也是元嬰境,你隨他出門歷練,不是也見過他和魔修交鋒嗎?”
“這位師弟,我師尊在那邊打架,難道我就閒著嗎?師尊好歹是一對一,我這邊還一打三呢,哪有時間再去看看他和魔修是如何過招的?”
“……說得也對。”
無論臺外的觀眾們如何爭執辯論,結界內的兩人都聽不到,他們的注意力也都在彼此身上。
段鴻站在高聳的冰川之上,神情肅穆地望著對面。
對於那句彷彿有嘲諷意味的誇獎,他不予回應。
也不見他手上有什麼動作,伴隨著一道清越的鳴震之聲,聽雨驟然出鞘。
那玲瓏纖細的水色長劍,從劍鞘中飛彈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凜冽的白色光弧,懸浮在半空。
劍尖遙遙指向對手。
一身白衣的青年眉眼沉靜,袖手立在冰天雪地中,無端生出一股凜冽鋒銳的劍勢。
他並沒有握住劍。
然而他本身的存在,和那把浮空的長劍,以及整個飛霜飄雪的靈界,在此刻彷彿都渾然相融。
變成了某種不可分割的整體。
“段師侄年紀輕輕,竟能修得如此劍勢,還能隨意釋放靈界,也能稱得上天賦異稟了。”
落雁峰的觀眾佇列當中,有幾位長老都忍不住出言讚歎,然後看著自己的徒弟,禁不住搖頭。
諸位首座堂主們仍在玉虛殿觀戰,大殿正中懸著一面巨大的水鏡。
雖然以高手們的修為,縱然沒有這些水鏡,他們也能感知到下方的比試細節。
作為段鴻的師父,相比之下,清霄仙尊全程表現都很冷淡,甚至都沒有一直盯著水鏡。
彷彿這場戰鬥也不怎麼吸引他。
耳畔不斷傳來各種誇讚聲,他也沒有什麼反應。
唯有流雲仙尊還在感嘆,“看來這一趟秘境之行歸來,兩人都是收穫頗豐。”
慕容冽充耳不聞,全當沒聽出這話的言下之意。
論劍臺上風雲突變。
蕭天煬抬起手中的長矛,刃尖也遙遙指向了前方,然後輕輕一晃,甩出一點星火似的紅光。
那光點疾馳而出,宛如流星般飛掠過整個通紅的靈界。
然後在撞入段鴻的靈界後,迅速融化蒸乾成水汽。
但只是這一下,段鴻積蓄的劍勢完全被毀去,原先那種與靈界相融的不可分割的感覺,也不復存在。
“……”
段鴻也並未因此失態,眼神反倒是凝重了些。
然後,兩人同時帶著本命法寶消失在原處。
他們的神識完全鎖定了對方,因此不再需要視覺的定位,直接同時出現在論劍臺的正中央。
聽雨在空中灑出一道溫潤明亮的圓弧,劍刃上纏繞著潮溼水汽,卻也翻轉著細碎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