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長老擺了擺手,“事已至此,這些都暫且擱置吧,你們還不懂麼?今夜之後,中原修真界必將動盪。”
“若是這麼說,世人也沒那閒心來管我們做過什麼了?”
王長老嘲諷地道,“我們豈不是在這裡自己嚇自己?只憑一個妖族的信口胡謅……”
“是嗎?”
一直沒說話的宿長老眼神一沉,“你們真以為她心裡不清楚?她什麼都知道,就是篤定我們不能說出真相。”
王長老冷笑道,“師弟又是如何知道她知道?”
“她師父是覆雪劍的劍主,她還戴著沐寒星的鐲子。”
宿長老咬牙切齒地道:“當年師尊親手為沐寒星打造的……”
王長老又嗤笑起來,“你嫉妒他多少年了,如今死得灰都沒了,竟然還惦記著,就你這心態如何進境?”
宿長老臉色難看,“姓沐的也對宗主恨之入骨,當年不也修到化神境八重?我們又不是魅修,如何……”
昏暗的巖洞中倏地響起一聲冷笑。
四人悚然抬頭。
不知何時,石臺對面出現了另一道高大的身影。
那個一身黑衣的男人,面容英俊,眼神冰冷,手中握著一柄纖巧玲瓏的純白長劍。
他渾身都散發出令人恐懼的寒氣,一雙黑眸泛著瘮人的血光,明明眼中透著悲慼哀意,偏偏臉上又帶著笑容。
四個長老早已驚呆在原地。
他們都認得對面這張臉,而且都以為他已經死去多年。
甚至包括方才的宿長老,他也只猜測蘇陸的師父慕容冽曾經和沐寒星有些淵源,可能從後者那裡聽來了什麼秘密。
然而,面前的人!
這不就是沐寒星嗎!
他們雖說數百年不曾相見,但對於過去那位天資縱橫的仙尊弟子,卻都還記得大致的模樣。
雖說這個人的面孔稍稍成熟些,但必然是同一個人。
……而且他早就在這裡了。
然而他們竟完全沒有發現?
“孔遐。”
黑衣男人提起手中長劍,清輝泠泠的鋒刃一斜,指向了石臺對面的
如今正值深夏, 縱然是地處中原之北的冀州,其東南部也是暖意融融,遍地錦翠。
唯有西北部的山林仍然凝霜落雪, 但那也是因為位處北方,且與西荒接壤的緣故。
終風的雪山冰川綿延千里, 受那狼王力量的影響, 難免波及到冀州邊境。
此時此刻,大半個冀州皆被寒風籠罩,昏暗夜色之下,天地間掛起了蒼白破碎的簾幕。
大小城鎮裡熱鬧喧囂的夜市上,行人和商販們拂去肩上的雪花, 愕然抬頭望向天空。
偏僻的鄉野庭院裡, 安靜的城中民居內, 深睡的人被狂風撞擊門窗的聲響驚醒,迷迷糊糊睜開眼,震驚地看著窗外白茫茫的飛雪。
“……怎麼下雪了?”
“如今是六月啊!”
冰風淒厲呼嘯著, 卷著如煙似霧的霰雪霜花,將入目所及的冀州山川,染成了慘淡哀傷的白色。
……
會海峰廢墟之上。
在短暫的休戰之後,正道修士僅剩了百十人, 都在與魔修的高手們對峙。
顏韶打了一個手勢, 祭星教的高層們默默退後, 與那些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正道修士們紛紛嚴陣以待, 見狀也不敢放鬆, 更沒有人會作死出招。
畢竟他們都知道, 若是魔尊動了手, 自己可能會當場死無葬身之地, 詳情參加方才穆家的那位化神境高手。
所以這還不如被丟進魔域裡呢,反正憑他們的本事出來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