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才算是徹底平息了法庭上的民憤,馬國成再以宗正司刑罰處副處長的身份命令押解嬴荃往宗正府單獨看押。
宗正府就是宗人府,那裡有一間內外隔絕的獨屬於嬴荃的小單間,在秋後問斬之前,嬴荃所剩不多的日子就要在宗正府裡的小單間度過了。
嬴荃被押下後,馬國成不再理下一個案件,而是趕緊往章臺宮跑。
還是那句話,馬國成只是認死理,不懂變通,可不是傻,論罪判刑皇室宗族這麼大的事,馬國成得趕緊把這個能壓死人的鍋甩給嬴宏。
馬國成一口氣跑到章臺宮,由宮外侍衛通報,嬴宏准許進見。
就在侍衛去通報的這一會兒,馬國成趕緊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又晃弄了晃弄自己的官服,顯得自己渾身上下凌亂一些,再趕緊回想自己心中的傷心事,讓情緒悲情一些。
這就是馬國成的小心思了,畢竟自己做的可是論罪判刑皇室宗族這麼大的事,尤其這還是首殺,嬴荃還是嬴宏的太爺爺,不把自己弄的難堪悲慘一些怎麼面見嬴宏和嬴宏交代呀。
等侍衛通傳,嬴宏召見自己,馬國成的心裡才踏實一些。
召見就好,起碼說明至少現在嬴宏還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進到殿上,馬國成叩頭就拜“陛下,啟稟陛下,臣馬國成以餘孽之後微薄之身得陛下厚待,領職權審辦皇室宗族成陽侯一案,在法庭上,臣一審一問,成陽侯答卻不認伏。”
“臣身世不正,力不能行,面對成陽侯內心恐懼,是領陛下授命,臣不能退,但一時恐懼乃至心驟神失,臣有失言辱罵成陽侯,言語之劣不能聞,臣罪欺辱陛下,臣該死罪。”
這件事對馬國成來說可是太重要了,自己在法庭上對嬴荃怎麼審問怎麼判刑怎麼定罪那都是職權範圍內的事,無非就是背不背這個鍋。
但和嬴荃對著罵街可不是在職權範圍內的,就僅憑辱罵嬴宏的太爺爺這一條,自己就不是死一回那麼簡單,所以這件事得趕緊說,自己請罪總比別人告發強。
嬴宏眉頭緊皺“馬國成,你來和朕耍這些小心思是幹什麼?朕不是說了嘛,以商君法度,秦律也是嚴明,朕意也是如此,你照秦律該是怎麼審判就是怎麼審判,難道朕會負你嗎?”
嬴宏先不理馬國成辱罵嬴荃的事,反倒是兩句話說出了頭髮蓬亂官服不整的馬國成的小心思。
這反倒弄得馬國成真覺得難堪“臣是外臣,又是舊趙國餘孽之後,陛下與成陽侯是血親,臣如此身份卻離間損害陛下和血親的親情,此本就是大逆,臣不如此,只敢恐怖。”
還行,起碼能接得上話,是個有腦子的人,嬴宏還可以接著用“文述,調成陽侯案的卷宗來,馬國成,你先去整理一下衣冠儀容,宮殿之上容不得衣冠不整,整理完再回來。”
要說大殿之上衣冠不整,嬴宏就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