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鬱是等到江祁過來才走的,他受不了這人痴漢似的盯著自己妹妹鞍前馬後的伺候,索性眼不見為淨。
“他們都走啦。”芷棲見到江祁,笑眯眯道:“你給我做好吃的了麼?”
她現在舌頭被江祁的好廚藝養刁了,不是少年做的飯都不是那麼愛吃了。
“醫生說你最近只能吃粥喝湯。”江祁回去似乎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少年頭髮像是洗過的蓬鬆,髮梢還有一點點溼潤,他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擰開手中的保溫桶給芷棲倒了碗粥。
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皮蛋晶瑩剔透,瘦肉鮮嫩,一瞬間香氣縈繞在整個病房內。
江祁盛了一勺慢慢吹涼,遞到芷棲嘴邊:“就吃這個吧。”
芷棲早就咽口水了,小貓似的張開嘴咬住勺子,被投餵的心滿意足。
只是她到底是食量小,吃了將將一小碗就覺得飽,面對江祁還要喂她只懶洋洋的搖頭,嬌聲嘀咕:“吃飽了。”
江祁皺眉:“你才吃了一小碗。”
“……我白天吃飯了來著。”芷棲鵪鶉似的縮在被子裡,被角蓋住了女孩的半張臉,只一雙黑黝黝的大眼轉了轉:“在床上躺著又沒有運動量,當然不餓啦。”
江祁不說話,可還是覺得她吃的太少,達不到‘補身體’的目的。
但他也知道女孩食量一向小,逼她吃多了胃也會不舒服,於是剩下的那些粥,他只能草草的打掃了一下。
“棲棲。”
不成模樣的‘晚飯’後,江祁想著芷鬱下午的話,有些猶豫的問:“我照顧你,你會覺得不方便麼?”
按照芷鬱那個意思,他們‘男女有別’,只不過……
“不會啊,你在醫院陪著我我很開心的。”芷棲眨了眨眼,坦坦蕩蕩道:“再說了,誰能比你抱著我洗澡更熟練啊。”
在同居的屋子裡,他們早就試過各種的‘鴛鴦浴’了,少年喜歡抱著她,也喜歡伺候著幫她洗澡,吹頭髮,江祁做這些比那些護工可熟練的多了。
甚至,比梅冉還要熟練呢。
既然芷棲都這麼說了,江祁心裡那個無形的疙瘩須臾之間便消失了。
少年微微笑了笑,淺色的眼睛卻宛若深不見底,他盯著少女額頭上的繃帶,輕聲說:“棲棲,在忍十幾天,咱們就可以出院了。”
他知道女孩不願意住在醫院裡,晚上睡覺都睡得不踏實。
剛剛醫生來給她額頭上的傷口換藥消毒的時候,芷棲看到自己額角那一塊被玻璃刮到後縫了針的小小傷口,忍不住嘆了口氣,鬱悶的嘀咕:“以後會不會留疤呀?”
女孩子,都是最在意自己的臉了。
而芷棲雖然不時常濃妝豔抹,三天兩頭就去美容逛街,可也是個很喜歡愛美的女孩。
江祁聞言,不想騙她說什麼‘肯定不會’,只說:“留疤也沒關係。”
別說額角一塊小小的疤了,就算芷棲臉上有疤,她在他眼裡也是最美的女孩。
女孩天生是樂天派,聽了江祁這麼說,她短暫的鬱悶後就也不糟心了。
芷棲反而還用白嫩的指尖江祁額角那一處‘陳年舊疤’,眼睛彎彎的:“江祁,你說我們這算不算情侶疤啊,都在一個位置呢。”
江祁說不出話來,也沒辦法陪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