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止的夢魘中,半晌後才遲鈍的眨了下眼。
“……抱歉。”她轉過頭,向來輕柔明亮的聲音此刻啞透了,慢吞吞的說:“春雨,你繼續睡吧。”
顯然是還沒有緩過來,芷棲手腳都是麻的。
直到檯燈暗滅,寢室重新陷入一片黑暗,芷棲才慢慢的蜷起膝蓋用手臂環住——就像尋求母體保護的嬰兒一樣。
芷棲囈語似的說:“江祁……”
她真的好想他。
每次夢到江祁,芷棲都會睡不著覺,近乎睜著眼睛看天亮,直到隔壁床的孟春雨醒來,踢踢踏踏的去洗漱。
而後回來發現芷棲‘也’醒了。
“棲棲,你醒了?”孟春雨坐在桌子前對著她那一堆瓶瓶罐罐的化妝品塗抹,見到她睜眼忍不住笑了笑:“你昨晚上又做噩夢了。”
之所以用了‘又’這個字,是因為大學三年和芷棲住一個寢室,這樣的狀況頻繁發生,孟春雨都見怪不怪了。
“對不起。”芷棲也沒解釋她是一直都沒睡,索性坐直了身子,蒼白的巴掌臉上笑容柔和恬靜:“是不是又吵到你了?”
“沒有沒有。”孟春雨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只趁機捏了下芷棲的臉‘吃豆腐’:“嘖,真嫩,你也知道我睡覺一向和死豬差不多,沒什麼的。”
因此,才一起住了三年孟春雨都沒聽清過芷棲做噩夢時喊的名字是什麼。
芷棲笑了笑,垂眸安靜不語。
也許遇到過這麼個好室友是她的幸運,因為她並不想掙脫自己的夢魘。
畢竟能在夢裡看到江祁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