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出病房,芷鬱就很單刀直入的說:“你一直待在這兒,還讓我們家人怎麼待?”
莫名其妙和不被承認的‘芷棲男朋友’共處一室, 芷鬱看得出來他爸媽都要彆扭死了——哪有自家父母在兒女生病的時候什麼都幹不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他們瞧不上的男人忙前忙後的?
但就江祁昨天那病態的模樣,梅冉和芷明林都不好意思開口說什麼重話了。
可場面總不能這麼不尷不尬的一直持續著吧?想了想,芷鬱覺得還是隻有他才能當這個讓江祁清醒的惡人。
可江祁抿了抿唇, 淺色眼底鮮明的劃過一絲難堪的同時仍舊固執的說:“我要照顧她。”
芷鬱:“我們家有人照顧小姑娘,你一個男的,不方便。”
江祁皺眉,還是那句話:“我得照顧她。”
芷鬱怒了:“你……”
“我現在先回去。”江祁打斷他,淡淡的說:“一會兒再來。”
這也算是,給芷棲和她家裡人獨處的時間了吧。
芷鬱無語了,無奈的看著少年說完轉身就走的清瘦背影,欲言又止。
江祁身上這套衣服還是昨天的沒換,膝蓋那裡的血跡非常鮮明,他也不去處理一下,估計那些因為他昨天狂奔到醫院被拍下無數照片的網路發酵,他就更懶得去處理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不用說了。
芷鬱搖了搖頭,轉身回了病房。
芷明林和梅冉正圍著芷棲問來問去,左右問的都是關於江祁的那點事情,芷棲不想回答,就裝渾身疼的哼哼著,聽到開門的動靜望了過去。
芷鬱清晰的看到小姑娘眼前一亮,然後在看到他是自己進來的之後,顯而易見的失望了。
……
莫名有種被嫌棄的感覺,芷鬱心裡這叫一個氣啊。
他走過去,忍著怒火的‘貼心’說:“我讓他先回去收拾收拾自己,一會兒在過來看你。”
芷棲怔了怔,而後乖巧的‘哦’了一聲。
旁邊的梅冉只覺得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實在忍不住問:“棲棲,你、你和那江祁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媽媽。”芷棲趁著自己生病他們捨不得教訓,肆無忌憚的笑笑:“我不是說過嗎,我們正在談戀愛啊。”
這事兒,她可是早就告訴過他們的。
病房內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梅冉才嘆了口氣:“可我記得我們也說過,這事兒我們不能同意。”
芷棲垂著眼睛,不說話,十足十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她知道他們不同意,但是……就只能這麼拖著了,女孩蒼白的臉上委委屈屈的,配合著細小的傷口,就像一朵破碎易折的百合花,青春無辜的楚楚可憐。
芷明林和梅冉對視一眼,眼神都有些複雜的別過了頭。
除了心疼芷棲以外,其實昨天到今天,江祁的表現也給他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那少年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漠然,彷彿渾身都是刺到水冶不能接進的模樣,陰鷙而邪肆。
然而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們是看在眼裡的,除非是瞎了,否則他們還不至於無視到江祁因為芷棲而堪稱‘魔怔’的樣子。
如果芷棲不醒,好像那少年人生中的天地萬物都消失了一樣。
而他們自然也知道自家的姑娘是很喜歡他的,從小就很喜歡,很喜歡的。
這樣的兩個人,他們能分開的了麼?或許說,在強制性的要求分開,還有什麼意義麼?
芷明林和梅冉陪著芷棲在醫院裡待到了下午,想著芷鬱說過江祁一會兒要過來,便憂心忡忡的離開了——起碼此時此刻,他們不是能完全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