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博濤,就憑你乾的那些事,你會遭報應的。”文佳木從後視鏡裡看著漸漸逼近的黑色皮卡,語氣輕快地說道:“我就是你的報應。”
“文佳木,今天我他媽就要打死你!被抓去坐牢我也認了!”趙博濤撲上前,試圖擠進駕駛室去掐文佳木的脖子。
就在這時,文佳木一腳油門把車開了出去。那輛黑色皮卡像離弦的箭,閃電般越過路邊的葉繁等人,徑直追了上去。
本已徹底拉開距離的兩輛車在文佳木故意的等待下已死死咬在一起。他們面對的是一條很陡峭的長坡,下坡時無需踩油門就能達到極高的速度。
怕死是人類的本能。饒是那名殺手再怎麼冷血,面對這條陡坡時也會下意識地踩住剎車。但文佳木卻完全擺脫了本能的控制。對她來說,死亡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誰是亡命之徒?
到了這會兒,文佳木看起來竟然比那個殺手更像亡命之徒。她不斷用保姆車去撞皮卡車,坡度已經很陡,而她的撞擊只會加劇兩輛車同時側翻的機率。
然而側翻就側翻,她怕什麼?她怕他們翻得不夠快,不夠徹底,不夠把敵人撞死!
皮卡車本是追殺者,但漸漸的,在經歷了多次極其兇猛的撞擊後,那保姆車反而變成了追殺者。它去別,去卡,去撞,無所不用其極。它的車身緊緊貼著皮卡的車身,金屬的摩擦激起了刺眼的火花。
戴著公雞頭套的殺手狼狽不堪地爆了一句粗口。他沒想到文佳木竟然比自己還兇。
被文佳木關在車裡的趙博濤已經被撞得七葷八素,靈魂出竅了。
他緊緊扒拉著椅子靠背,像條狗一般哀求:“文佳木,我求你開啟車門放我下去。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惹你了。我見了你就繞道走,再也不讓你心煩!文佳木,你饒了我吧!”
保姆車裡,趙博濤在苦苦哀求。
皮卡車裡,戴公雞頭套的殺手已經產生了退意。
“想走?沒那麼容易!”文佳木抬頭看了看安裝在前方限速杆上的一個監控攝像頭,雙手猛地轉動方向盤,狠狠撞向皮卡。
只聽轟隆隆一陣巨響,皮卡終於還是被撞翻了,文佳木這才開啟車門跳了下去。
經歷瞭如此劇烈的撞擊,那殺手竟然沒死。他踢開扭曲變形的車門,從裡面爬出來,聽見腳步聲根本沒來得及轉頭檢視就揮出一拳。
文佳木畢竟是女生,失去了保姆車這樣的鋼鐵盔甲,便也失去了最大的優勢。
她十分狼狽地躲開這一拳,肚子卻又被踢了一腳。明知道敵不過就應該逃跑,但她沒有。她反而撲上去,在連連被打了幾拳的情況下扯開了公雞頭套。
一張相貌普通,卻又顯得格外兇悍陰沉的臉顯現在光天化日之下。那殺手愣了愣,然後才發現正對面的限速杆上竟然有一個監控攝像頭。
這意味著他的身份已經暴露,而他的罪行也已經被天網系統記錄在案。單憑這條罪證,他必然會被判刑。
“你給我下套?”殺手終於回過味來了,一隻手揪住文佳木的衣領,一隻手朝她的臉上打去。
鮮血四處迸濺,天地為之旋轉。只是短短片刻,文佳木就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氣息奄奄。趙博濤看見她被打非但不幫忙,反而幸災樂禍地喊了一句:“打啊!打死她!”
追下陡坡的葉繁衝保鏢焦急地喊:“你別管我了,快去幫忙!”
保鏢見那殺手一拳一拳打得極重,便也放開輪椅快速跑下去。
葉繁鎖住輪椅,停在路邊。她知道自己不能下去,因為她什麼都幹不了,只會給別人添亂。
但保鏢跑得實在是太慢了,而文佳木已經被打倒在地,彷彿失去了呼吸。那殺手揪住她的頭髮,狠狠把她的腦袋磕在路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