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黑霧不少,細細密密地裹著他,半步不肯離開。
“如果真的能反饋金光護著自己的信徒,那怎麼說也該是個半神了,可我為什麼……感受不到呢?”折陽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依舊覺得一切非常不真實。
如果他真的是半神,他這一身具有奇怪功能的血肉似乎有了解釋,可他是半神為什麼身上又看不到一絲半點的功德?
還有溫星口口聲聲說是祖輩受了畫上人的大恩,可他不記得曾幫助過什麼知恩圖報的人,也沒有把自己的畫像給過別人讓人供奉。
當時烈戰國被攻破,烈戰國皇宮裡的東西都被敵國侵佔,怎麼會有他的畫像留下來。
其實要說沒幫助過別人也不準確,刨除傘鋪裡的一切事宜,在他沒開傘鋪前,也的確幫助過一些人。
可那些人……怎麼可能是會供奉他的良善之輩。
當年……
烈戰國遭敵國侵犯,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宮內的氛圍越來越嚴肅,折陽雖遠離權政,也知道情況不好。
他數次想在荊懸夜裡潛進來時揭穿他的身份,又數次忍了下來。
直到敵國即將攻打進都城,烈戰國眼看要守不住了,折陽終於沒忍住,說道:
“你知道儲君荊懸嗎?”
“你幫我告訴他,如果都城真的守不住了,我想和他一起離開這裡。”
“我們逃走吧,別管什麼皇宮,也別再管什麼權政,逃離這裡,過普普通通的生活。”
綁住了折陽眼睛的荊懸最終沒有出聲,折陽兀自說了一個時間和地點,在荊懸要走時,抓住了他的袍角。
“我等……他。”
荊懸頓了下,反過來握住了折陽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像是和他做好了約定。
等荊懸走後,折陽解開自己眼睛上的黑紗,從床頭翻出一封書信。
那是他家的來信,他父親的筆跡,他父親告訴他岑家已經決定放棄烈戰國投奔他國了,近日就將離開,要他自己在宮中保重,若是折陽逃了出去,大可去他國找他們。
折陽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信上的字,最後將這封信舉到蠟燭邊,燒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