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結束了。
夜已經很深了,洛家人站在門口送客。
杜還笙打著哈欠跟他們說再見,窗子一關就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紀懷安伸手撓了一下他的脖子:“困了?”
杜還笙嗯了一聲,問他什麼時候到家。
不知是不是那杯飲料的緣故,杜還笙總覺得自己今天狀態特別差。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要拉著紀懷安陪他一起去吃宵夜。
現在他只想要睡覺。
再次迷迷糊糊睜眼的時候,已經到了車庫。
杜遠知今天回別墅了,沒過來住。
兩人在家門口揮手告別,就在杜還笙關門的瞬間,一隻手伸過來打斷了他的動作。
紀懷安:“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睡。”
杜還笙打了個哈欠,把人拉進來。
穿了一晚上的西裝,渾身都緊繃繃的,杜還笙從衣櫃裡拿了睡衣去洗澡。
迷迷瞪瞪經過房間的時候,發現紀懷安正在給他鋪床。
杜還笙面頰一熱,說:“懷安哥,你好像保姆哦。”
紀懷安就著彎腰的姿勢回頭對他笑了一下,“趕緊去洗澡。”
放了水,浴室瞬間蒸騰起熱氣,把杜還笙包裹在裡面。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地沐浴露香氣,將他的疲倦和塵埃都帶走了。
微長的頭髮貼著脖子的弧度,溼漉漉的,水珠順著髮梢落下。
杜還笙閉著眼睛,一邊給自己搓搓嘴裡還哼著不成調子的歌。
突然,他腳下一滑,地面上的水珠成了無形之中的陷阱。
他本能地想要抓住一些什麼來穩住身形,但四周空無一物。
杜還笙的身體失去了平衡,重重朝地面倒去。
“哎喲。”他驚呼一聲。
那一刻,時間彷彿凝固了,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急促的心跳聲。
杜還笙的後腦在地面上撞擊了一下,他伸手按住。
下一秒,紀懷安就推開門衝了進來。
杜還笙渾身光溜溜,一時間覺得有些羞,手忙腳亂地一下捂腦袋一下捂小鳥。
“沒事吧?”
紀懷安把他扶起來,看見杜還笙的手一直按在腦袋上,柔聲道:“別動,我看看撞到哪兒了?”
溫熱的指尖在他的傷處輕輕摸了一下,刺痛感瞬間襲來。
他忍不住,輕輕抽著氣,癟著嘴喊疼。
紀懷安的衣服全溼了,身上的味道尤其好聞。
杜還笙雙手摟著他的腰,說自己還沒沖水。
紀懷安把人扶起來,仔仔細細給他衝去身上的泡沫,用浴巾一裹就把人帶了出去。
剛走到浴室門口,杜還笙抬手摸了摸,感覺傷口比剛剛的時候腫了一點。
紀懷安去給他找藥去了。
杜還笙蹲在地上,腦瓜子嗡嗡地。
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他腦子裡瞎轉。
他蹲下來,一些凌亂的記憶片段交替出現在他眼前。
曲折蜿蜒的小巷,孩童無拘無束的笑聲,如同鐵流一樣湧入城門的敵軍,遠處的槍聲......
“我知道,我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
“懷安哥哥,你說我們還能看見繁花盛開嗎?”
“一定可以的,等到木槿花開的時候,我還在這裡等你。”
“......杜還笙,投身軍隊兩年,殺敵人數五十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