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比熊被裝在一個黑色的塑膠袋子裡，濃郁的血腥味頃刻間衝進他的大腦。
待他撕開塑膠袋的時候，就看見原本潔白的比熊，渾身都凝固著已經乾透了的血，圓形的眼睛沒有了眼神光。上手一摸已經涼透了。
現在再回想起來，顧鏘仍能記得當年的憤怒，他踹開了顧林的房間，質問他為什麼要殺了自己的狗。
顧林打著哈欠，說哥哥怎麼能冤枉他呢?
顧林很聰明，沒有留下任何引誘和殘害比熊的證據，顧鏘提著塑膠袋去找父親，卻被父親一棍敲在膝頭：“一條狗也值得你這麼鬧，還不滾下去！”
一條狗而已，對於顧家來說，他的狗一文不值。
顧鏘覺得可笑至極，自己的母親去世了，這個家所有的人都變了，那個疼他愛他的父親也變了張嘴臉。
那天起，顧鏘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這麼輕易會被顧林激怒，為什麼會被他找到軟肋。
他從小被教導坦蕩行事，偏偏遇上一個陰險的顧林。
現在顧林又把主意打到了杜還笙身上，顧鏘牙都要咬碎了，恨不得開車直接把他撞死。
紀懷安一駭，“你是退伍了，不是退國籍了。”
顧鏘被噎得說不出話，從口袋掏了火機就去了陽臺。
陽臺風大，將顧鏘吹得清醒不少。
“要是顧林真是衝我來的，找你不是更合理？”
畢竟他和紀懷安關係好是公開的。
紀懷安沒說話，他知道顧林不是重顧鏘來的，而是看上了杜還笙這個人。
他偏頭，看了一眼顧鏘硬朗的面孔，說：“等還笙醒了，你去跟他說顧林的壞話，說不滿兩個小時實驗室以後的研究成果價格翻十倍。”
顧鏘：“......”
“你不會是擔心還笙喜歡上那人渣吧？”
紀懷安抿了抿唇，說：“烈女也怕纏郎。”
況且顧林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一追一個準，被他看上的，就沒有他追不到的。
紀懷安還不清楚現在杜還笙的想法，杜還笙太過單純，在民宿的時候居然肯讓顧林抱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另一邊吃了藥睡得死沉的杜還笙在一個小時後終於醒了。
從房間一出來，他就看見三個男人坐在沙發上，聽見他的腳步聲，統一回頭。
杜還笙在看見人的時候，打哈欠的嘴巴慢慢合攏，“哥？”
杜遠知走過去，先是摸了摸他的額頭，問：“還難受嗎，腳疼不疼？”
“還好，不難受了。”
他被哥哥扶著蹦蹦跳過去，客廳裡兩個男人正盯著他看。
杜還笙臉一熱，坐好以後手放在膝蓋上：“你們怎麼都在啊？”
最先行動的是顧鏘，他二話不說就挨著杜還笙坐下，開始執行紀懷安交代的任務。
在杜還笙面前說顧林的壞話，說滿兩個小時。
一開始杜還笙還是挺配合的浮躁嗯嗯嗯，聽見顧林殺狗的時候氣得要跳起來去報警。
顧鏘對紀懷安使了個眼色，計劃很成功。
“總之以後你離他遠點，越遠越好，知道麼？”
杜還笙點頭答應，“他一看就不像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