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窗框在牆上磕了一聲,桌上的樹葉簌簌翻舞著。
“啪”的一聲。
一抹薄荷綠從筆記本里飛出,落到紀懷安腳邊。
薄薄一片的信封被紀懷安撿起放在眼前,指腹捻著紙張的紋理,調轉了一下方向,上面清清楚楚寫著四個字:杜還笙收。
“字還挺好看。”紀懷安看著那端正的字,語氣淡淡。
杜還笙自從上了大四以後,受到的關注越來越多。
前段時間的那個全國大學生全英文辯論賽拿了冠軍之後,人氣更盛。
比他的長相更討喜的,是他開朗活潑的個性,跟誰都能聊上兩句,身上完全沒有那種豪門子弟的驕矜和高傲。
紀懷安忍住把信扔進垃圾桶的情緒,將信放在了桌角,確保能被人一眼就看見。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轉冷,午睡從床上爬起來也是個大難題。
床上的人掙扎著爬起來,努力睜開自己的眼睛,毫不憐惜地在自己臉上用力抹了兩把。
“你不睡嗎?”杜還笙開門,看見紀懷安坐在桌前,手上還拿著筆,在寫什麼。
紀懷安回頭,目光落在他歪了的衣領上。
抬手揉眼睛的功夫,紀懷安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溫熱的手指幫他把翻進去的衣領扯出來。
杜還笙動作停住,感覺自己被指腹擦過的那一片面板都麻了。
睡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心跳聲和微微發燙的臉。
就這麼幾秒鐘的時間,杜還笙甚至不敢去看他。
紀懷安比他高一截,這會兒是低垂著頭的,杜還笙看著他的頭頂,鼻尖竄進那股清苦的木質香氣。
之前他一直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直到那天,顧鏘抱著那個黃花梨的盒子。
紀懷安身上的味道和黃花梨散發出來的味道很相似,但是又完全不同。
顧鏘說,是那是小葉紫檀的味道。
紀懷安胸前掛著一塊小葉紫檀的木雕項鍊。
這味道就是那塊木雕發出來的。
杜還笙癟癟嘴,要麼說自己俗氣呢,他身上戴著的項鍊,是宋艾給他買的大金鍊子。
用黑色金剛繩穿起來的一塊純金的平安扣。
重重的,很安心。
哪天要是又穿回去了,這塊金子說不定還能換不少錢呢!
“好了。”
檀木的香味遠離,紀懷安站直,垂眼看他紅潤的臉頰。
杜還笙黑色的髮絲垂順貼在額頭,被日光照的彷彿多了一層淺金色的濾鏡。
紀懷安沒忍住,伸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