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外面傳來的雞叫聲,就知道是有緊急事情。
身為西關總督,每日裡的事情都是眾多,三更半夜有訊息傳過來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楚歡在素娘房中之時,部下總不好到院子裡來喊叫,所以楚歡告訴下面,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就在院外模仿老母雞的叫聲,這項重任,當仁不讓地交給了白瞎子和祁宏兩人,這兩人得到楚歡的吩咐,日以繼夜練習雞叫聲,如今已經是有模有樣,楚歡聽到那雞叫聲,火候還差了一些,知道是祁宏。
將衣裳披上,楚歡出了院子,見到祁宏正在外面繼續叫喚,見到楚歡出來,祁宏才停止叫聲,急忙過來,道:“大人,門前發現包裹。”
“哦?”
“剛才有人敲門,出門看時,人已經不見,只留下了一隻包裹。”祁宏解釋道:“包裹裡面,有一封書函,上面寫著十萬加急,所以卑職這才打擾。”
楚歡已經借過祁宏遞過來的書函,皺眉開啟,細細看了一遍,神情嚴峻起來,微一沉吟,終於道:“去叫仇如血!”
……
……
北山道下轄三州之地,分別是青州、甘州和信州。
信州西北部,與天山道沙州交界,這裡並沒有天然的屏障,頻臨沙州的地界屬於信州玉田縣,玉田縣城在整個北山道二十三縣的縣城之中,其規模雄踞第一。
玉田縣城距離北山道俞昌府城不過一百多里地,立於玉田縣城,可以遠眺天山道沙州境內,西梁人撤兵之後,玉田縣城卻成了北山道的防守重地,道理也很簡單,天山道的朱凌嶽一直對北山道虎視眈眈,天山鐵騎也隨時有可能東進北山,肖煥章對朱凌嶽小心提防,作為抵擋天山鐵騎的第一道防線,玉田縣城駐紮著北山道的重兵,這一座縣城,已是駐紮了超過五千兵力,而且糧草充實,裝備精良,北山道為數不多的戰馬,除了北山道禁衛軍擁有一部分,其他的盡數都調撥到玉田縣城。
對於玉田縣城的佈防,肖煥章從來不曾掉以輕心,一直加高加固玉田縣城,而且將自己的次子肖靜謙派在此地,擔任北山軍的主將。
肖靜謙孔武有力,在北山道也是聲名赫赫的勇將,此人自幼習武,武功頗為了得,只是不喜歡讀書,行為舉止頗為粗俗。
好在他自幼便喜歡在軍中戲耍,和北山道的諸多將領十分熟悉,耳濡目染,倒也頗通兵法,現如今他是北山道兵部司的主事,整個北山道的官兵,除了隸屬於羅定西的禁衛軍,其他州府軍盡皆歸屬肖靜謙統帥。
北山道藉著平定叛亂的旗號,在北山道大肆擴軍,無論是禁衛軍還是州軍的編制,早已經是遠超過規定的數量,北山一道,如今已經擁兵數萬之眾。
對於肖靜謙來說,他雖然好勇鬥狠,卻並不願意和天山軍發生衝突,在北山戰略問題上,他與兄長肖靜笙都是主張先去吞食西關道。
只是兩人的最終目的卻並不相同。
肖靜笙與朱凌嶽關係密切,並無爭雄西北的野心,反倒一直希望能夠擁護朱凌嶽成為西北王,成為朱凌嶽麾下的首功之臣。
肖靜謙卻並不想臣服在朱凌嶽麾下,只是他也知道天山軍的實力極強,以北山現在的勢力,與天山軍正面相抗,凶多吉少,所以他倒是希望能夠先吞食西關的土地,發展壯大,養精蓄銳,等到羽翼豐滿,再與朱凌嶽一爭雌雄。
無論終極目標如何,在當下,他與其兄肖靜笙實際上對天山朱凌嶽都沒有太大的敵意,只是他也清楚,朱凌嶽手握天山鐵騎,自己卻也要死守北山道,就算想要日後與天山一爭高下,先決條件便是要保住自己的本錢,如果北山有失,爭雄西北也就是痴人說夢。
坐鎮玉田,他也算得上兢兢業業,操練兵馬,監視天山動向,上下將士,倒也不敢有所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