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孫德勝苦笑道:“這喬宏是個投機取巧的人,殿下還在宮裡的時候,宮中暗地裡就有流言……!”
“什麼流言?”
“都說聖上要廢黜太子,另立殿下為太子。”孫德勝輕聲道:“喬宏當時是尚膳監管事太監,宮裡有這樣的流言,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那時候他就找到奴才,想到殿下的宮裡服侍……!”
“舍卻尚膳監管事太監之職,跑到我的手下伺候,這喬宏倒是敢賭。”齊王冷然一笑,“他沒有過來,自然是你拒絕了。”
孫德勝點頭道:“是,奴才知道喬宏人品不好,也擔心他是被人所派故意接近殿下,所以並沒有應允,便是因為那件事情,結下了樑子。這一次宮中清洗,他們竟然編織罪名,說奴才在宮裡貪贓枉法,還找到了連奴才都不認識的罪人,想要置奴才於死地……好在奴才在宮裡也認識些人,將多年來殿下賞賜的東西還有存下來的銀子託人送了過去,喬宏這才答應讓我奴才出宮,否則奴才只怕要被他們活活打死在宮裡。”
齊王這才恍然大悟,為何孫德勝這樣一副落魄的樣子出現在自己的王府,原來是被驅趕出宮,積攢多年的財物,換了一條性命出來。
齊王很清楚,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和位置,根本無權對宮裡的事情進行過問。
“你以後準備怎麼辦?”齊王沉默片刻,終於問道。
其實他很清楚,離開皇宮的孫德勝,就等若離開了水的魚,他們淨身入宮,命運就已經註定,終身在宮中當差。
對孫德勝來說,成家立業當然是痴心妄想,一個宦官離開皇宮,根本無處可去,在宮裡或許還能有些地位,可是一旦被驅逐出宮,就成了人們眼中的怪物,不會被常人所接受。
孫德勝眼圈泛紅,跪倒下去,道:“殿下,奴才本不該過來,這種時候,奴才過來見殿下,只能是給殿下添麻煩,可是……可是奴才跟隨殿下十多年,若是連著最後一面都見不著就此離去,此生相見再無望,奴才死了也不甘。現在見著了殿下,奴才心事已了,準備回河北老家……!”
“你是河北人?”齊王有些詫異,孫德勝雖然跟隨他多年,他卻並沒有問過孫德勝出身何處。
孫德勝道:“奴才是河北道保州人。”
“京城裡河北路途不近,而且如今河北到處都是青天王的叛軍,兵荒馬亂,這時候你回去,又能往哪裡去?”齊王皺起眉頭,“本王可以給你盤纏,可是……你回到河北,只怕更為兇險。”
齊王並非不想留下孫德勝,可是他很清楚,秦國的制度,太監只能在宮裡當差,王府是不允許有太監當差的。
如今正是非常之時,這時候將孫德勝留在王府,只怕被別有心機之人趁機抓到機會。
孫德勝感激道:“殿下能夠為奴才擔心,奴才已經心滿意足。殿下,奴才不能在這裡多留,現在就要離開,只盼殿下平平安安,奴才就算天各一方,也會為殿下祈福。”他連叩了幾個頭,這才起身來,不然繼續留下去,轉身便要走,齊王忽然道:“等一下!”
孫德勝停下腳步,齊王走過去,輕聲道:“孫德勝,河北你不能去,不過有一個地方,那裡一定很安全。”
“王爺是說?”
“西北!”齊王輕聲道:“楚歡就在西北,只要你能到西北找到他,他一定會善待你,有他幫你,你就能平安無事。”
“西北?”孫德勝眼中微微閃現光芒,“殿下是說楚大人?”
齊王點頭道:“不錯,就是楚歡。楚歡重情重義,而且和你相識,知道你是本王身邊的人……!”他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卻是一隻扳指,晶瑩潤澤,扳指上卻帶著血印,孫德勝一怔,齊王已經壓低聲音道:“這是楚歡前往西北赴任的時候,留給本王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