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心情和你打官腔。這碗粥留下,唔,給本督留下個饅頭,其他的東西,暫時都撤下……對了,夫人那邊是否也送過去了?”
“送去了。”周仁康急忙道:“下官不敢怠慢。”
“派人都撤下來吧。”楚歡嘆道:“告訴夫人,是本督的意思。撤下來的這些菜餚,你也不要動,今晚你去將孫博柳那幾個大夫都請過來,本督設宴招待他們,不用另備菜餚,就這些撤下去的菜餚足夠晚上設宴。”
周仁康看了楚歡一眼,知道楚歡並非開玩笑,不敢違抗,急忙讓人撤了,正要告退,楚歡卻是招手讓他在桌邊坐下,喝著粥,問道:“周大人,如今這西關道到底是個怎麼情況?連朝廷那邊也不是十分清楚,你來說說看,免得本督赴任之後,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周仁康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問道:“大人……大人是指什麼?”
“百姓。”楚歡也沒抬頭,“我從青州過時,瞧見還有許多西關的百姓滯留在北山道,並沒有返鄉……你可知道到底有多少難民回到家鄉?”
“十成之中,也就五成回來了。”周仁康小心翼翼道:“這還是因為春耕的時候,許多莊園缺人,僱傭長工,這才回來一大批人。”
“哦?”楚歡終於聽到讓他精神為之振奮的事兒,“西關組織春耕了?”
“是是是!”見到總督大人眉角微微上揚,周仁康僵硬的身體似乎也輕鬆了一些,挪了挪屁股,“大人有所不知,戰時流落在外的西關七姓,已經大半都已經回到了家鄉,先前北山道計程車紳還準備租賃咱們西關道的土地,這西關道能耕種的良田,有一半幾乎就在西關七姓的手中,北山道的人就是想要佔了西關七姓的田地……這事兒差點就成了,可是就在幾個月前,西關七姓的人忽然從關內運過來大批的糧種,回來之後,便向外面告示,以前但凡是西關七姓的佃農,返鄉之後,依然可以耕種土地,而且由西關七姓提供糧種,保證餓不死……!”
楚歡笑道:“所以大夥兒便往家裡跑?”
“下官知道以前和西關七姓有關係的人,都已經跑回了家鄉,糧種也都已經種上了。”周仁康道:“今年咱們西關道的糧食,大都是用來做糧種,以待來年收成,今年要熬過去,明年就能好不少……只是真要熬到明年收成,只怕還要餓死不少人……!”
楚歡對這一點,心裡倒是清楚。
雖然從官府到士紳,都在想辦法弄糧食,但是弄來的糧食,卻也不能拿出來賑災救命,大家都清楚,朝廷要應對東南的危局,只能暫時先將西北丟在一邊,對於朝廷會送來大批的救災糧食,只能是一種奢望,即使官兵剿滅了天門道之亂,但是帝國東南遭受嚴重破壞,關內多地出現民變,也導致許多田地荒蕪,朝廷想要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那隻能是痴人說夢,西北想要依靠朝廷是靠不住的,只能自救。
西關三道,本就不是盛產糧食的地方,自產的糧食一直都無法支撐關西的需要,每年還需要從關內運糧過來,不過按照目下的局勢,關中就算有餘糧,也只會往東南運過去,而不是調到西北來,對於帝國來說,東南近在咫尺,天門之亂對帝國京都的威脅太大,帝國的一切資源,都要以東南戰事為先,西北山高路遠,在帝國被邊陲,而且西梁大軍已退,相比起東南的局勢,西北在朝廷眼中的分量自然會輕很多。
北山和天山二道,雖然沒有遭受西梁軍的直接破壞,但是因為大批難民的湧入,而不少難民直接從流民變成亂匪,在天山、北山打家劫舍,實際上也是經受了西梁軍入侵的間接破壞,只是損失並不像西關道那樣大。
北山和天山二道,勒緊褲腰帶,倒也能夠湊合著撐過去,但是西關的情況明顯不同,西關四州的其中三州直接遭受破壞,房屋被毀,田地被破壞,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