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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
雖然因為大年在即,城中上下已經瀰漫著一股子喜慶之味,但是如果說今日太原城哪裡最為熱鬧,就只有陸園了。
大廳,東西客廳,都已經是人滿為患,官員士紳齊聚一堂,陸家為了能夠更好地招呼客人,就在這兩日又招來了數十名小廝丫鬟,就是為了不怠慢任何一名客人。
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大紅喜字貼在陸園大大小小的各處角落。
各處熙熙攮攮,太袁總督袁崇尚和欽差大人楚歡已經在天黑之前來到了陸園,此時就在陸園的後花園雅廳談笑風生。
十幾名太原城的重要官員集聚一堂,袁崇尚和楚歡坐在了上首,雅廳之內,溫暖如春,旁邊伺候的姑娘也都是清秀如水。
他們是整個安邑道最為核心的官員,各司衙門,除了兵部司主事如今尚在玉鎖湖那邊,禁衛軍指揮使方世豪去往湖州平定大盜叢林,幾乎都已經前來參加婚宴,至若衛所軍指揮使厲王孫,一開始據說因病不能赴宴,但是陸家顯然覺得少了這樣一個人物會缺失一些什麼,派人連續請了幾次,而且由陸世勳親自駕車去接,剛才有人已經來報,厲王孫終於答應前來赴宴,如今正在途中。
說歸說,笑歸笑,但是沒有一人敢提及上次在玉鎖湖的兵敗,甚至於眾人言談之中,都儘量避免話中帶著“湖”啊“玉”啊什麼的。
前廳人多,自然不好讓這些核心官員身處那樣的嘈雜環境之中,雖然冬日裡後花園談不上風景秀麗,但是假山涼亭,卻另有一番雪景之美,在這熱鬧無比的陸園之中,卻也算得上是雅緻悠然。
茶是上等的好茶,寒暄之間,忽聽得門外傳來聲音:“指揮使到!”
本來歡聲笑語的雅廳,聲音立時戛然而止,眾夫人的目光都向外面瞧過去。
很快,便見到衛所軍指揮使厲王孫從門外進來,今日的厲王孫,與往日頗有些不同,厲王孫武人出身,大多時候都是穿著鎧甲,即使不是鎧甲在身,那也多是短裝勁衣打扮,只是如今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卻是一襲紫色長袍的厲王孫。
厲王孫身材勻稱,一身勁衣在身,倒也有幾分儒雅華貴的氣息,只是他的氣色實在不是很好,以前厲王孫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但是現在看上去臉色泛白,沒有血色,行走之時,也沒有了往日腳踏千斤之感,像袁崇尚這樣的習武之人,一看到厲王孫行走的動作,便看出他的下盤發虛,身體狀態十分不好。
厲王孫性格比較內斂,並不善於交際,雖然是堂堂衛所軍指揮使,但是在太原官場上結交的人並不多,倒是經常為了衛所軍的軍餉與戶部司師主事接觸,所以與師主事倒有幾分交情,實際上雅廳之內的官員,大都是政務系統,而厲王孫屬於軍部系統,地方軍政分開,場中的官員也幾乎不受厲王孫節制,因此厲王孫進來,大家只是好奇這傢伙差點中毒死了,聽說還在休養之中,怎麼還真的跑來赴宴?不少人都只是客套地起身拱拱手,到是袁崇尚含笑道:“指揮使,先前聽他們說你不能過來,本督還想著今天缺了誰都成,就是不能缺你厲指揮使。本督剛剛還說,你真要不來,本督就到你府上,親自將你背過來,哈哈哈……!”他笑聲洪亮,四下裡眾人都笑起來。
厲王孫勉強一笑,楚歡已經道:“只會是過來坐。”等到厲王孫在楚歡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楚歡才關心問道:“指揮使身體如何?可好些了?”
厲王孫拱手感激道:“承蒙楚大人掛念,感激不盡,並無大礙。”
袁崇尚卻正色道:“厲指揮使,你可要好好保重身體,咱們安邑可離不得你。”
厲王孫笑的很平靜,“總督大人過譽了。”並不多說話,與楚歡不動聲色對了一個眼色,此時聽得笑聲起,人未至,笑聲先至,很快就見到一身喜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