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孫猶豫了一下,終於問道:“大人似乎……懷疑下官就是那位木將軍?”
楚歡搖頭笑道:“指揮使不必誤會,我確實懷疑過你,但是今夜試探你,並不是為了確定你是木將軍,恰恰相反,我是要確定你並非木將軍。”
厲王孫點頭道:“大人行事小心,下官明白。恕下官直言,大人初來之時,下官一度懷疑大人是否能夠擔起大任,所以在陸府之時,試探了一下……!”
楚歡微笑道:“指揮使說的是有眼無珠,如鯁在喉?”
厲王孫一怔,終是笑道:“大人原來明白。”
楚歡嘆道:“不瞞指揮使,其實你中毒那夜,我曾潛入進來,想要密見指揮使,只是恰巧碰到了指揮使大人被人下毒……!”
厲王孫恍然大悟,這才明白,楚歡那天晚上竟然來過厲府。
“大人不要介懷下官故弄玄虛。”厲王孫苦笑道:“知道那位木將軍就在官府之中,下官行事不敢不小心,見到每一個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天門道或許知道下官清楚他們一些勾當,所以對小女動手,先是綁架了小女,爾後連續來了幾封信,那都是告誡下官,讓下官不要輕舉妄動,但有異動,小女性命將不保……而且這幾封信是在下官府邸的一些奇怪地方出現,下官的書桌,賤內的梳妝盒……他們是想告訴下官,他們就在下官的身邊,無孔不入,對下官的一舉一動都是異常的清楚。”
楚歡微微頷首,終於明白厲王孫為何一直這般小心翼翼。
“陸府夜宴,官員都在,下官相信木將軍很有可能就在其中。”厲王孫雙眸犀利起來,“但是當夜也是下官唯一能見到楚大人的機會,所以下官……只能在鱸魚身上做文章,當時就想過,如果大人看不出來,那就算不得聰明,下官也就乾脆不要將大人牽連進來,免得大人身處險境,但是大人如果能夠看破玄機,那就說明大人睿智非凡,安邑危難,大人既然身為欽差大臣,就有責任擔起打擊天門道的重責。”
楚歡並不說話,只是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在鱸魚上做文章,下官也是一時興起,冒了極大的風險。”厲王孫苦笑道:“下官駑鈍,實在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大人如果能看出來,其他人也就未必看不出來。”他起身來,緩緩走到床邊,從床頭拿出一封書函,走到楚歡身邊,將書函遞給楚歡,“楚大人,這是下官中毒之後受到的書信。”
楚歡見到這封信已經拆開,開啟看了看,裡面字跡潦草,倒也大致能看懂意思,對方聲稱厲王孫在飯桌上以魚傳訊,破壞了遊戲規則,下毒只是小作懲罰,既然活過來,那就算厲王孫幸運,但是下一次天門道不會對厲王孫動手,只要發現厲王孫還在後面搞鬼,到時候便要將厲王孫的女兒送到府上,那時候送上的只能是一具屍首。
楚歡眉頭緊鎖,厲王孫卻已經冷笑道:“一字一句,都是帶著威脅,下官以魚傳訊,不單大人看出來,恐怕那位隱藏在酒宴上的木將軍也看了出來。”他看著楚歡,一字一句道:“楚大人,如果下官沒有猜錯,那位木將軍,當夜就在咱們的宴席上!”
楚歡想了想,緩緩道:“當夜在酒桌之上的,人數可不少,六部司衙門,除了兵部司主事在玉鎖湖,其他五位主事俱都在場,還有禁衛軍統制方世豪,陸家家主陸世勳,包括總督大人也都在酒桌之上,也就是說,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木將軍!”
厲王孫握起拳頭,“木將軍看破了下官以魚傳訊,所以收買了下官府中的廚子,他們一定給了劉老六極大的好處。下官每天晚上都會看書,年輕時候,沒有注意飲食,所以胃部不能經受飢餓,晚上都要吃點東西,這也成了下官的習慣,他們對下官這個習慣十分熟悉,藉機下毒……如果不是命大,下官如今也沒有機會和大人坐在這裡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