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神情不好看,倒不是因為孫子空這些話,而是想著凌霜的命運。
凌霜能夠到今天,平心而論,楚歡倒是絕不會居功,當初如果不是因為瀛仁的堅持和請求,楚歡也不會想法子將凌霜從青樓救出來。
當救出凌霜的那一刻,凌霜便註定是瀛仁的人,如果瀛仁早早地將凌霜安頓好,楚歡或許早已經想不起這個人。
但是凌霜最後卻被安排在楚歡的府中,由楚歡幫著瀛仁金屋藏嬌,這些時日來,楚歡對凌霜已經待若妹妹,而楚歡心中也清楚,在凌霜心中,對自己早已經生出情愫來,有時候想想這檔子事,楚歡都覺得瀛仁辦事糊塗。如果早早地將真實的一切告訴凌霜,那麼今次凌霜進宮的事情將變得簡單得多,可是瀛仁當初為了能夠更好的接近凌霜,故意隱瞞身份,事情演變到今日的處境,楚歡反倒不知該如何向凌霜開口。
楚歡其實能夠感受的出來,凌霜對於目前的生活,似乎已經很為滿意,雖然在府裡只是一個丫鬟,但是凌霜對於這種安靜平和的生活心滿意足,楚歡不知道凌霜如果知道徐公子乃是帝國的小皇子,會是怎樣一番心情,她更不知道如果凌霜知道瀛仁要安排她進宮,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楚歡雖然對凌霜並無男女之情,可是相處日久,內心深處也並不希望凌霜入宮,他很清楚,那看似金碧輝煌的深宮,貌似住著帝國最尊貴的一群人,可那裡卻也是天底下最骯髒最險惡之處,雖然凌霜入宮之後,齊王瀛仁會關照,但是在那深宮之中,齊王自己未必就能掌控自己的命運,更不必說能夠妥善地護衛凌霜的周全。
楚歡知道凌霜入宮之後,未必會比現在過得好,但是他也清楚,打從一開始,瀛仁就一直對凌霜視若天仙,感情這種東西其實很奇怪,凌霜未必是天香國色,可見識過無數美人的瀛仁卻偏偏看中她,而凌霜出現在京城,居住在這裡,一切的起因,也正是因為瀛仁對凌霜的感情,如今瀛仁要安排凌霜入宮,一切都是合乎情理,楚歡心中就算有些不忍甚至是不捨,但是事到如今,他當然不可能阻攔。
瀛仁丟下這爛攤子,不好處理,楚歡現在甚至不知道如何處理,他一邊思索著,腳下卻一直在輕步走動,想著此事終究是要解決,無論凌霜會怎樣想,自己卻還是要將此事告訴凌霜,抬頭看了看夜空,天色已晚,此時自然不好去找尋凌霜,左右看了看,竟是不知不覺來到了西院,旁邊就是杜輔公的院子,想了一下,進到院子之中,瞧見屋裡還點著燈火,楚歡上前敲了敲門,屋門很快開啟,杜輔公瞧見楚歡束手站在門外,有些奇怪,“大人有何吩咐?”
“先生還沒有歇息?”楚歡含笑道:“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信步走到這裡,瞧見先生屋裡點著燈,所以過來瞧一瞧。”
杜輔公道:“大人請進!”
進了屋內,楚歡瞧見書桌上點著一盞燈,一本書倒扣在桌面上,靠近過去看了一眼,竟是一本《易經》,笑道:“先生是在讀《易經》?”
杜輔公倒了杯茶,遞給楚歡,這才道:“閒來無事,隨便看一看。”
“我雖然沒讀過多少書,可是知道《易經》絕不簡單,能夠讀《易經》,那可都是真正有學問的人。”楚歡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笑道:“先生滿腹經綸,在我府上做一個賬房,是否太過委屈?”
杜輔公反問道:“莫非大人願意將賣身契還給杜某,放杜某自由之身?”
楚歡哈哈笑道:“杜先生這樣滿腹才學的人,能夠幫襯著我,求之不得,我哪裡捨得放你離開。”心中卻想著,“你若真想離開倒也不難,將孔雀圖的下落告訴我,我或許能考慮放你離開。”
杜輔公坐下道:“沈萬思那邊,正在籌備古董字畫行,照大人的吩咐,已經撥了一筆銀子給他支使,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最遲半個月,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