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上都不說話,回到木屋之中,裴績點著燈火,向床上看去,臉色立時變了,床上空空蕩蕩,按理說秦雷此時應該就在床上沉睡。
“裴大哥,出了何事?”
“雷兒不見了。”裴績神色凝重:“我去尋他。”他正要出門,木門卻被推開,兩人同時握拳,卻見到秦雷輕手輕腳走進來。
裴績皺眉道:“你去哪裡了?”
秦雷不說話,只是憨笑,楚歡眼尖,瞅見秦雷胸口衣襟有幾處血跡,吃驚道:“雷兒,你怎麼了?”
裴績也已經看到,急忙上前,問道:“這……這哪裡來的血?”
“壞人的血。”秦雷嘿嘿笑道:“我跟在你們後面,看到有一個人追你們,攔住了他,是他的血。”
裴績和楚歡對視一眼,都顯出驚訝之色。
裴績走到門前,向外看了看,外面道路死一般寂靜,夜深人靜,毫無聲息,這才鬆了口氣,關上木門,讓秦雷脫下外衣,重新找了衣裳換上,秦雷穿上衣裳,打了個哈欠,似乎很睏倦,跑到床上一頭躺下,只是片刻間就響起了呼嚕聲。
兩人落座之後,楚歡看著裴績,裴績看著楚歡,都不說話,片刻之後,兩人都露出笑容來,楚歡率先笑道:“裴大哥晚上睡不著?”
裴績也笑道:“楚兄弟喜歡逛夜路?”
“其實……我準備是找裴大哥飲酒,只是來的時候,裴大哥並不在屋裡。”楚歡笑道。
裴績微笑道:“出去看個朋友。”
“順便點了一把火?”楚歡陡然問道。
裴績並不吃驚,只是微笑道:“為了一個女人,如果落入他們手中,失去大好前途,楚兄弟覺得值不值?”
楚歡知道裴績不再賣關子,臉上卻是若無其事笑道:“人總有血性,血性一上湧,有時候連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
裴績嘆道:“我也衝動過,其實有時候想想,就算真的殺死一兩個為惡之輩,也僅僅是小打小鬧,根本動搖不了太大的根基,而且這樣的人太多,殺也殺不完的。”頓了頓,微笑道:“不過古語說的好,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有血性,總是好的。”
楚歡知道裴績話中有話,笑了笑,並不多言。
“今夜的事情,本來是我要做的。”裴績坦白道:“只是我沒有想到楚兄弟會來找我。”
楚歡問道:“裴大哥知道我一直跟著你?”
裴績點點頭,笑道:“上天其實很公平,奪你一物,也會賜你一物,他讓我瘸了一條腿,但是給了我一對好耳朵……!”淡淡一笑,道:“常人能聽到的動靜,我自然能聽到,常人聽不到的聲音,我有時候也能聽到。”
楚歡道:“如此說來,裴大哥是有意將我帶到那位秘書郎的宅子前?”
裴績含笑道:“楚兄弟可以隨時都會返回的,我可沒有叫你跟著。”
楚歡哈哈笑道:“是小弟冒昧了。”
“楚兄弟義氣中人,今夜我是看在眼裡的。”裴績道:“不瞞你說,昨日我就已經打聽到周燎的宅子,盯著周燎的宅子,自然能跟到黃庭朗的私宅,如果不是楚兄弟今日跟隨,想必今日動手殺那畜生的會是我。”
楚歡道:“很難想到裴大哥會有此身手。”
裴績淡淡笑道:“楚兄弟,你有血性,有武功,像你這樣的人物,不愁沒有前程。”頓了頓,緩緩道:“男兒在世,固然要有所作為,但是道路卻多有不同。我少年之志,便是以一腔熱血,縱橫沙場,還百姓一個太平天下,只是那時候年紀幼小,初學兵略,尚未學成,當今聖上便已經平定天下,一統四海。那時候我心裡既是歡喜又是遺憾。”
楚歡道:“裴大哥歡喜天下終於太平,百姓能夠安居樂業,遺憾的是一身所學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