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自己這個時候被齊王舉薦成為戶部尚書,那麼紅銀冊的秘密洩露,漢王黨必然會懷疑到自己身上,所以這尚書之位絕不能由齊王那邊舉薦。
他自以為騙過了安國公,殊不知安國公那邊早已經看出了破綻。
他口頭上說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但是心中自然不可能真的這般想,洩露紅銀冊的秘密,是給自己在齊王那邊留一條退路,如今漢王黨勢力依然很盛,他自然還是願意留在漢王這邊,雖說漢王有倒臺的可能,但是政治風雲難以預料,說不準他朝漢王能夠逢凶化吉,依然可以得登大位,那時候他依然是漢王黨的人,自然前途無量。
雖說洩露了紅銀冊的機密,但是郎毋虛卻並沒有留下其他把柄給楚歡,他心中也盤算過,便算楚歡和齊王洩露自己所為,揭發紅銀冊失竊與自己有關,他也不會承認,來個死不認賬。
他為自己前途考慮,左右搖擺,想的是左右逢源,但是一個弄不好,這左右逢源可就變成左右為難了,他自己以為自己玩的一手妙招,實際上安國公那頭和楚歡這邊,對他的心思看的滲透,卻都是虛與委蛇,另作他用。
“楚大人,漢王黨並非那麼容易對付。”郎毋虛神情凝重,語重心長道:“想要憑藉一本紅銀冊便將漢王黨完全摧垮,那絕無可能。漢王黨的官員遍及朝野,實力雄厚,而且此番的紅銀冊,固然可以讓漢王黨傷筋動骨,但是卻不會對漢王本身造成威脅……我留在漢王那邊,日後定能給齊王更大的幫助。”
楚歡輕嘆道:“侍郎大人良苦用心,我定會向齊王殿下稟明。只是如此一來,卻委屈了侍郎大人……!”
郎毋虛笑道:“欲報效英主,再大的委屈,我也能夠承受!”
“侍郎大人,那本紅銀冊,會不會……牽連你?”楚歡低聲問道。
郎毋虛搖頭笑道:“放心,紅銀冊是由我一手統算,我自然留了心眼,不會牽連其中。”
“那就好,那就好!”楚歡一臉欣慰,“有侍郎大人幫襯,齊王殿下定是十分歡喜的。”
……
……
華貴大氣的光明殿內,銅鶴嘴中的青煙嫋嫋,皇帝陛下盤坐在玉臺之上,氣定神閒,玉臺下面,今日卻是聚集了門下中書諸多重臣。
安國公這半年來身子一直不是很好,也一直在家中休養,但是今日卻也被傳進了宮中,年老體衰的安國公盤坐在左上首,偶爾咳嗽幾聲,一副行將就木之態。
光明殿內一陣沉寂之後,皇帝率先打破了沉寂,聲音低沉而威嚴:“沈愛卿,聽說胡不凡自殺,是因為一本賬冊?”
都察院右都御使沈客秋已經起身來,雙手呈上了那本紅銀冊,恭敬道:“聖上,便是這本賬冊,其中所記,觸目驚心!”
早有太監過來接過紅銀冊,轉呈給皇帝,皇帝接過之後,翻看了幾頁,才淡淡道:“這上面所記,是真是假?”
沈客秋道:“回稟聖上,胡不凡乃是戶部尚書,這本賬冊上面按有他的手印,賬面上的諸多賬目,都可查實,應該不會有錯。而且如果這份賬冊是假,胡不凡也不可能因此而畏罪自殺,他畏罪自盡,更能說明此份賬冊的真實性!”
皇帝看向安國公,問道:“安國公,依你之見,這份賬冊是真是假?”將賬冊令人遞給了安國公,安國公面不改色,接過賬冊,翻看了幾頁,顫巍巍起身來,跪在玉臺下面,恭敬道:“老臣懇請聖上治罪!”
“老國公何罪之有?”
“胡不凡是老臣當初向聖上舉薦!”安國公嘆道:“可是老臣萬沒有想到胡不凡大膽包天,竟敢作出如此忤逆之事,老臣罪不可赦!”
沈客秋瞥了安國公一眼,嘴角泛起冷笑。
皇帝搖頭道:“老國公當初舉薦胡不凡,可是最後下旨決定的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