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大槐樹下,佛經四起,低沉而肅穆的佛經聲,就似乎與天地萬物融為一體,所有人都是虔誠無比。
楚歡聽到那佛經吟誦之聲,身上竟然也生出一種輕鬆之感,就似乎自己的身體也已經與一樹一木融合在一起,而他腦中,竟很快有一種飄然之感,自己的整個身體似乎變成鵝毛一般,輕飄飄的。
猛然間,楚歡似乎感覺到什麼,陡然睜開眼睛,他的意志力極其堅韌,隱隱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當他陷入那種輕飄飄感覺之時,耳中卻似乎只有黑袍人一個人的誦經聲,其他人的聲音都戛然而止,當他努力睜開眼睛之後,卻發現大槐樹下的那些人兀自在低聲吟誦,耳邊又是眾人齊頌之聲,這感覺異常怪異。
楚歡瞧向那孩子,只見黑袍人依然握著孩子的手臂,但是那孩子手臂上的毒瘡,卻開始破裂,從毒瘡之中,黑色的血液竟然緩緩流出。
第一二二章 無常有常
這詭異的一幕出現在楚歡眼前,便是楚歡心性再堅韌,也是感到震驚不已,眼瞅著從毒瘡留出的黑色血液沾染在孩子的身軀上,黑袍人端坐不動,猶若泰山。
楚歡去看其他人,卻瞧見不少人口中雖然吟誦著佛經,但是神情卻顯得十分古怪,他們的嘴唇在動,聲音發出,眼睛緊閉著,可是各人神情卻是各異,有的一片平和,有的帶著笑意,可是卻也有人臉上顯出緊張之色,更有人現出驚恐之色,就放佛所有人都在做夢一般,只不過夢境卻有好有壞,而夢境的好壞,也從臉上的表情可以揣測一二。
楚歡愈發覺得怪異,猛然間感覺身上有一股怪異之感,卻瞥見那黑袍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正望著自己。
黑袍人的眼神看起來異常的柔和,有一種悲天憫人的神色,楚歡看著黑袍人的眼睛,一時間竟然移不開眼睛,耳邊聽著黑袍人兀自吟誦佛經,只感覺十分睏倦,眼皮子竟是耷拉下來,情不自禁陷入迷睡之中。
楚歡心中大驚,他雖然明知自己忽然迷睡有些古怪,極力想睜開眼睛,但是詭異的是,無論他如何用力,眼睛就是睜不開。
他心中本來保持清醒,但是耳邊那誦經聲卻是越來越大,只片刻間,其他人的聲音全都消失,只剩下黑袍人的聲音獨自吟誦,而且清晰無比,就似乎那黑袍人走到他的耳邊,對著他獨自一人誦經一般。
迷迷糊糊之中,腦中很快就浮現出諸多的場景,從前的事情,就如同放電影一般從自己的腦海之中劃過。
似乎一切都是瞬間而過,又似乎是經過了許久許久,楚歡猛地驚叫一聲,終於睜開眼睛,耳邊卻再無聲息,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他立刻看向那黑袍人,只見黑袍人已經鬆開小孩子的手,孩子被他的父親緊緊抱在懷中,夫妻二人對著黑袍人叩頭不知,連稱“神仙”。
黑袍人眼中帶著慈和的笑意,揮了揮手,他的眼中又帶著一絲疲態,竟是看向楚歡,開口問道:“居士作了噩夢?”
楚歡皺起眉頭來。
只聽那黑袍人輕聲誦道:“無妄想時,一心是一佛國,有妄想時,一心是一地獄……眾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獄。菩薩觀察妄想,不以心生心,常在佛國!”
楚歡臉上顯出古怪之色,只覺得黑袍人的經文中大有深意。
“無妄想時,一心是一佛國,有妄想時,一心是一地獄,眾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獄。菩薩觀察妄想,不以心生心,常在佛國……!”楚歡喃喃唸了一遍,禁不住問道:“那大師是在佛國,還是在地獄?”
“地獄!”黑袍人平靜道:“我非大師,我乃叉博!”
“叉博?”楚歡一怔,這個稱呼真是十分古怪,也不知是名姓還是外號,但是見到黑袍人眼神如水般平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