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瀛仁這才與楚歡下了馬車,想了想,吩咐另外三名隨從和馬伕先行找個地兒歇下,卻是讓孫德勝和馮午馬也一起跟著。
他畢竟是金貴之身,身邊總要有一名護衛跟隨。
寶香樓今夜的客人都是身著華服,不少人都是頭戴正冠,瀛仁初次來這種地方,很不熟悉,顯得有些緊張,馮午馬則是不理天下事,只是跟在瀛仁的身邊,而孫德勝膽子也實在不大,縮在瀛仁的身後,這當口,卻只能讓楚歡走在前面。
楚歡無奈,領著幾人上前,門前卻站著一個彪形大漢,這天氣還涼,可是這大漢也不知是真的身體好還是在這裡故作威風,穿著短衫,竟然敞開了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來,見到楚歡過來,問道:“幾位爺?”
楚歡道:“四位!”
“一位二十兩,四位八十兩!”壯漢笑道:“入門銀子,謝幾位爺賞!”
楚歡一怔,他倒真沒有想到進樓子還要收入門銀子,更沒有想到入門銀子竟然這般貴,二十兩銀子,足夠一些人家生活一年了。
瀛仁已經使眼色,孫德勝有些肉疼地掏出了八十兩銀子遞過去,壯漢接過銀子,躬了躬身子,笑道:“謝幾位爺賞,四位爺請進!”
楚歡心中嘆氣,這入門就花了八十兩銀子,真不知道進了門,今夜要花去多少銀子,怪不得今日前來的都是華服錦衣,這一般人還真是沒有這等財力進來。
楚歡這才率先進入寶香樓,一進門兒,卻是一個闊大的天井,院子當中,卻已經擺了不下五十張桌子,密密麻麻,面積極為空闊,也可見這寶香樓財力之強。
天井上房的二樓三樓都是一圈兒的小房子,每間每戶看起來都不小,門口都掛著牌子,二樓三樓加起來竟是有四五十位姑娘,而一樓則是廳堂,平日裡姑娘們都會在一樓的廳堂招來送往,賣弄風情,客人看中便會跟著往掛著牌子的屋子裡去,這是最普通的娼寮,在這寶香樓的後院,則是另有高雅的獨居院落,那才是真正的當紅姑娘的溫柔巷,檔次比這前面樓裡的姑娘要高出許多,而待遇也會高出許多。
其實這種大樓子裡的姑娘們私下競爭是十分激烈,前院的姑娘一旦紅起來,隨時都可能住進後院獨居小院,而後院的紅姑娘,一旦人氣消失或者開始色衰甚至是身體抱病,那麼很快就會被從後院掃出來,給別的姑娘騰出位置來。
對於樓子裡的老鴇和後臺來說,一切都是銀子為重,樓子裡的任何一個姑娘,都會被他們榨乾最後一滴血,當無利可圖的時候,姑娘們的遭遇便將悽慘不堪,甚至活的連狗都不如。
無數姑娘在當紅時被樓子捧在手心當做寶貝一樣,只是花無百日紅,大多數姑娘最後的下場都是十分的悲慘。
幾十張桌子密密麻麻擺著,而廊下還有兩圈椅子,都可以坐人。
樓裡四周都掛著大紅燈籠,將整個院子照的紅彤彤一片,裡面的佈置也都是十分的華麗講究,可是再華麗的裝飾,也比不上這裡面的女人。
二樓三樓的欄杆邊上,一群姑娘倚在欄杆上,花枝招展,爭奇鬥豔,讓人目不暇接,這些姑娘們今日只能待在各自房間的前面,倚在欄杆觀看,鶯鶯燕燕,紅花翠柳,燕瘦環肥,當真是人間天堂。
在天井的一塊空地上,卻已經搭起了臺子,裝點的十分花俏,這便是“選花臺”,選花臺左右,各有一張長桌子,桌子後面都是一排椅子,暫時卻都是空著。
楚歡四人進來之後,人群中一個穿著淺紫色衣衫的中年婦人扭著腰迎上來,四十多歲年紀,面板白白嫩嫩,臉上雖然有些細微的皺紋,但一雙靈活的媚目秋波盪漾,仍頗具動人的風韻,當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這婦人笑嘻嘻迎上來,手中香帕一抖,“喲,幾位爺,瞧著面生,以前可沒見過,今兒個認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