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官多年,還從未遇到這樣的情況。
他直直盯著楚歡,楚歡卻也毫無畏色地盯著他,二人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僵持住,本就昏暗陰森的地牢更是壓抑無比。
……
範胖子中毒而死的那一刻,楚歡就意識到一個天大的機會降臨下來,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起事件會有怎樣的後果,但是他卻敏銳地感覺到,這件事情必定是握住胡知縣的一個把柄。
趙縣丞之前來到地牢裡留下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楚歡感覺到地牢之外十有八九在湧動著某種風暴,他自己並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自己一旦抓住機會,很有可能會給胡知縣帶來致命的打擊。
他無法確知趙縣丞接下來會做什麼,但是他卻相信,趙縣丞一定在做著什麼。
他已經具備了一種對危機感的敏銳嗅覺,而這一次,他嗅到的並不是自己的危機,反倒是這位胡知縣的危機。
胡知縣半夜三更親自來到這裡,更讓楚歡確定這位知縣大人心裡肯定是充滿了恐懼感,只有恐懼,才會讓這位知縣大人深夜來此,也才會讓他演出這場戲。
胡知縣越是恐懼,楚歡就越確定自己手中抓住這把柄的重要性,而且楚歡心裡也隱隱覺得,這位知縣大人一定不像此事太過張揚,只要他害怕張揚,那麼就不會大動干戈。
胡知縣見楚歡堅定的神情,已經知道此事十分棘手,被一個關押在獄的囚犯如此要挾,胡知縣又是惱怒又是無奈,他揹負雙手,良久之後,才嘆道:“楚歡,你開條件,本官現在就可以放你出去!”
楚歡笑道:“大人這是要置楚歡於死地!”
胡知縣臉色陰沉,道:“這話從何說起?”
“大人何必明知故問!”楚歡淡淡笑道:“草民前腳走出大牢,大人後腳便可以冠草民一個越獄之罪……草民只怕沒有命走出這處地牢!”
他這當然是謙虛之詞。
胡知縣這群人雖然知道楚歡很能打,但還是小瞧了楚歡的真正實力,如果此時楚歡真的想離開這裡,對楚歡來說,實在不是一件難事。
胡知縣嘴角抽搐,他軟硬皆施,楚歡卻是軟硬不吃,他終是沉不住氣,冷哼一聲,拂袖回走,張大鬍子急忙跟上。
胡知縣走到獄卒房內,往那張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重重一拍桌子,臉色鐵青:“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張大鬍子湊過去,小心翼翼道:“大人,這事……這事該如何處置?”
胡知縣盯著桌上跳動的燈火,那燈火照耀,將胡知縣的影子投射在背後斑駁的牆壁上,隨著火光的扭動,胡知縣那道影子也是左右扭曲,鬼魅一般。
“楚歡必須要死!”胡知縣沉吟半晌,終於陰森道:“屍首和物證也必須處理掉!”他看向張大鬍子,面色陰鷙,冷冷道:“這事兒是你沒辦利索,你現在就給本官想出法子來……要是想不出來,你這牢頭也甭幹了!”
張大鬍子額頭冒汗,結結巴巴道:“大人,小的……!”猛地眼眸子裡顯出陰狠之色,湊上前來,低聲道:“大人,迫不得已,只能出狠招了!”
“什麼狠招?”
“小的有兩個招兒,大人您聽聽看。”張大鬍子低聲道:“這第一招,便是乾脆一把火燒了這裡。咱們將這裡面澆滿油,然後先出去,將地牢的石門關上……一把火燒起來,這裡沒有水救火,裡面的人必定都會被一把火燒死!”
胡知縣倒吸了一口冷氣,瞥了張大鬍子一眼,道:“你小子還真是心狠手辣,這地牢有三十多號囚犯,你這一把火,難不成要將這些人都燒死?”眯起眼睛,微一沉吟,問道:“還有一個法子呢?”
“召集人手,配上弓箭,什麼話也不說,到了甲字號房,直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