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廷玉淡淡問道:“楚歡,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身犯何罪!”
藍廷玉拿起桌上的一份案宗,道:“你不知身犯何罪?本官來告訴你,你逞強鬥狠,誤傷人命,可有此事?”
楚歡聞言,便知這藍廷玉話中有話,這“誤傷人命”四字中的“誤”字,可是大有含義。
胡知縣此時乾脆道:“藍大人,楚歡傷人性命乃是事實,究竟是否誤傷,卻不能斷言。此人好勇鬥狠,毆鬥之時,也未必沒有存了狠毒心思!”
藍廷玉瞥了胡知縣一眼,也沒有發作。
楚歡已經道:“回稟大人,當日和盛泉開窖,一群地痞流氓上門鬧事,草民一時義憤,出手驅趕,或許打傷了人,但是草民出手自有分寸,絕沒有誤傷人命!”
胡知縣冷哼道:“出手有分寸?你以為你是誰,有那等本事嗎?趙寶被打之後,被抬出和盛泉,半道上就傷重而死,你休要抵賴!”
楚歡瞥了胡知縣一眼,淡淡一笑,並不說話。
衛天青卻已經在旁淡淡道:“胡瑋,你是文人出身,不知學武之人的分寸。學武之人,對火候把握的極佳,出手輕重,心中自有分寸。”
“衛大人,下官確實不是習武之人,但是趙寶屍首上的傷勢,卻是不可作偽。”胡知縣回應道。
“好!”衛天青冷笑道:“既然如此,這驗屍自是必不可免!”
胡知縣卻已經道:“藍大人,衛大人,趙寶屍首出事當日便已經由仵作檢驗過,而且屍檢文書已經記錄在冊。”
藍廷玉沉聲道:“仵作可在?”
人群中一人出來,跪倒在地,“小人葉全,乃是本縣仵作!”
藍廷玉撫須問道:“葉全,本官問你,屍首檢查過,你可確定趙寶是被打死?”
葉全眼角餘光看向趙縣丞,只見趙縣丞神情淡定,面無表情,也全急忙回回道:“啟稟大人,小人確實檢查過屍首,只是……只是趙寶身上有多處傷痕,小人……小人卻也不知趙寶是否身有隱疾……!”
胡知縣看到葉全瞥向趙縣丞的目光之後,心裡“咯噔”就是一沉,只覺得事情更加的詭異,一股不祥之兆襲上心頭。
“如此說來,你並不確定趙寶是被人打死?”藍廷玉問道。
葉全忙道:“小人……小人頗有疏忽……!”
“葉全,你身為仵作,怎會有疏忽?”胡知縣急道:“屍首你可是驗過,致命之傷在頭部……!”
“也不必爭論。”藍廷玉道:“如今大家都在這裡,當堂驗屍便是。”沉聲問道:“本縣捕頭何在?”
一直在人群中心驚膽戰的黃捕頭終於站出來:“小人在!”
“你速去抬來趙寶屍首,當堂驗屍!”
衛天青沉聲道:“來人,陪同他一起去取屍首!”兩名府城來的武士立刻出列,黃捕頭領著人迅速離去,大堂一時沉寂下來。
夜色幽靜,大堂之內的氣氛亦是死一般的寂靜。
並沒有等候太長時間,趙寶的屍首便即被抬來,放在堂下,藍廷玉沉聲道:“葉全,你現在便當堂驗屍,務須小心謹慎,絕不能出差錯!”
葉全急忙稱是,看了趙縣丞一眼,這才過去開始檢驗屍首,脫去衣服,“啊”地一聲,頓時變了顏色,在場眾人看他吃驚之色,都是十分疑惑。
衛天青已經走到屍首邊上,只看了兩眼,臉上立時顯出古怪之色,看向胡知縣,問道:“胡瑋,你剛才說趙寶的致命之傷是在頭部?”
“是!”胡知縣斬釘截鐵道:“是被楚歡重擊頭部而死!”
衛天青神情更加古怪,繼續問道:“本官問你,楚歡傷人之時,是徒手還是握有武器?”
胡知縣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