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尊說的是哪句話?”
“蘇琳琅那句話。”胡知縣顯得心神不寧:“她說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救出楚歡……這句話分量不輕啊。本官昨天一開始只以為蘇家願意在本官這頭花銀子,可是現在想起來,只怕這句話裡含著威脅之意啊。”
“威脅?”薛琅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冷笑道:“堂尊,她蘇家雖然有些銀子,但是當真敢威脅堂尊?蘇家是民,堂尊是官,民與官鬥,她是找死不成!”
胡知縣連連擺手,道:“不對不對。你要懂得,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蘇琳琅敢放下那句話,只怕是真的花大銀子了,她回了府城……薛琅,你說她會不會往總督衙門去?”
“總督衙門?”薛琅怔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輕聲道:“堂尊,總督大人日理萬機,豈會為這等小事大動干戈?而且……而且總督大人何等人物,豈能在乎蘇家那點銀子?”更是壓低聲音道:“都說總督大人兩袖清風,這些年來他做出了一副清貧模樣,還當真會為一個鄉下小子收取蘇家賄賂?堂尊,總督大人固然位高權重,但是在雲山府卻也不是隻手遮天,羅指揮使的眼睛可是一直盯著他,他可不敢亂來!”
胡知縣沉吟片刻,道:“凡事都說不準。這邊真要提審定了案,判定的結果還要送到府城交給刑部司,你可不知道,刑部司的藍主事可是總督大人一手提拔起來,這案子真要呈上去,只怕刑部司不會披紅……!”說到此處,胡知縣臉色頗有些難看。
薛琅皺眉道:“堂尊的意思是說,總督大人就算不親自出面,也會讓刑部司故意找事?”
“如果蘇家真的能打通總督衙門,刑部司必然會出面。”胡知縣嘆道:“本官還是考慮不周……!”
薛琅忙道:“堂尊,你也不必愁悶,蘇琳琅雖然家資殷富,但是未必能打通總督衙門的關係,就算真的打通,咱們這邊人證物證俱全,難道還怕他們不成?堂尊,您是吳老太爺的關係來到這裡,您莫忘記,你背後還有吳老太爺!”
“吳老太爺?”胡知縣嘆道:“老太爺雖然曾是朝中大員,但是……如今卻已經告老還鄉,他雖有爵位,卻不是官身……真要是出了事情,老太爺也未必能保得住本官!”
“吳老太爺雖然不是官身,但是老太爺的兒子如今在京中可還是很有實力。”薛琅道:“堂尊,你曾經對小的說過,老太爺的兒子如今可是二皇子身邊的親信,您身後是老太爺,老太爺身後可就是二皇子……就算是總督大人,他想翻案,也要考慮考慮吧。咱們手中人證物證俱全,到時候真要鬧大,羅指揮使和吳老太爺必定會對總督大人發難……總督大人絕不會為了這樣一個鄉小子將事情鬧大!”
胡知縣微微頷首,終於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本官心裡還是不安寧。”他眼中顯出陰狠之色:“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總督大人的心思,咱們猜也猜不透……這事兒我看還是早了早好,拖下去一刻,我就一刻心裡不安寧!”
薛琅湊近道:“堂尊,您的意識是?”
胡知縣微一沉吟,湊近薛琅耳邊低語幾句,薛琅微皺眉頭,隨即點頭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堂尊好主意!”
……
……
大獄之中的飯菜實在不怎麼樣,但是範胖子等人還是規規矩矩將食物俱都擺放在楚歡面前,讓他挑選,然後都擠在牆角,戰戰兢兢地看著楚歡,等著“楚爺”吃完,若有剩下的,再過去充飢。
世界上的每一處角落都是如此,強者為尊,而且強弱的世界,都會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套對強者有利的規矩,就算是大獄也不例外。
楚歡也不客氣,他肚子也正餓著,端起飯碗正要就餐,便在此時,聽到外面傳來聲音道:“楚歡,有人看你來了!”
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