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馬,屁股還是熱的,他便要趕老子走,就算老子答應,手底下這些兄弟馬不停蹄跑了幾天,又飢又渴,他們可不答應!”
何長慶勉強笑道:“少將軍誤會了……!”
軒轅勝才沉聲道:“誤會?恐怕不是誤會吧。達奚彰在哪裡,我要見他。”
“少將軍何必動怒……!”一陣笑聲傳來,石門開啟,一名武將站在石門口,也沒有過來,只是拱手笑道:“達奚彰在此,方才有公務耽擱,未能親自相送,少將軍不要怪罪……!”掃了一眼軒轅勝才身後眾騎兵,一行人都是風塵僕僕,不少人衣甲都是不整,黃凃見到達奚彰,急忙上前去,低聲道:“達奚將軍,軒轅將軍心裡現在不痛快,一道上都是憋了一肚子火,可不要怪他。”
“哦?”
黃凃拉著達奚彰一隻手臂,低聲說了一番,便是將甲州之事簡明扼要說了一遍,達奚彰眉頭緊皺,隨即微微舒展,此時軒轅勝才卻已經收回刀,上前來,道:“達奚將軍,軒轅在這裡不會多留,只借宿一宿。我手下這幫兄弟,一路上十分辛苦,就在這過道歇息一晚上,不過希望達奚將軍能夠借一些糧食和水,等到明天天亮,我們就會離開,至若借你們的東西,回頭會加倍償還。”
達奚彰笑道:“少將軍說哪裡話,我們都是同朝為臣,何分彼此。而且我能夠在此擔任守將,也是國公他老人家舉薦,國公的恩情,我是不會忘記的。”看向何長慶,沉聲道:“還不趕緊準備糧食和水,另外趕緊置辦酒宴,我要為少將軍洗去風塵。”
西谷關看似只是一座關隘,但是儲存的物資卻是頗為豐富,糧食和水自然不愁,三百騎兵按照軒轅勝才的提議,便在過道之處歇息,何長慶安排人送來了糧食和水,便是戰馬需要的馬料,也都供應上來。
至若黃凃和軒轅勝才,連日趕路,一身臭汗,達奚彰命人準備了洗澡水,兩人痛痛快快洗了個乾淨,感覺身上一陣輕鬆,只是想要在關隘之內找尋一套乾淨的衣裳更換,那卻是難如登天。
西谷關將士的錢糧倒是能夠得到保證,但是朝廷物資匱乏,守關將士的軍裝卻是兩年都不曾更換。
達奚彰為軒轅勝才和黃凃設宴接風,身在關隘,宴席自然也是十分簡單,勉強湊上了七八個菜,不過卻是抱了好幾罈子酒過來。
觥籌交錯,達奚彰連連勸酒,他自己酒量自是不弱,黃凃也是酒量不淺,只是軒轅勝才的臉色始終面無表情,看上去情緒十分低落。
“少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達奚彰從黃凃口中知道內情,知道軒轅勝才這一次在甲州吃了大虧,能夠了解軒轅勝才現在的心情,“少將軍能夠全身而退,已經是天大的喜事,過去的事情,也就不必耿耿於懷了。”
達奚彰是軒轅世家一手提拔起來,雖然性情謹慎,但是畢竟骨子裡對軒轅世家的人還是頗有些親近感。
軒轅勝才不到三十歲,帝國第一武勳世家子弟,難免心高氣傲,吃了這麼大的虧,自然是耿耿入懷,也難怪情緒會如此低落。
軒轅勝才連連飲酒,此時看上去臉膛發紅,隱隱有了幾分醉意,猛然間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刀,“嗆”地一聲拔出刀來,達奚彰皺起眉頭,卻見到軒轅勝才怒吼一聲,握刀衝到牆邊,低吼聲中,大刀便往牆面上砍過去。
這關隘都是用巨石壘成,堅硬結實,大刀砍在牆面上,火星四濺,“嗆嗆嗆”之聲大作,黃凃呆呆瞧著,達奚彰卻是深鎖雙眉,盯著有些發狂的軒轅勝才,片刻之後,那大刀竟然已經卷了刃口,牆面上縱橫交錯都是大刀砍上去的印跡。
軒轅勝才似乎是累了,終於停下來,將手中已經砍卷的大刀丟在一邊,轉身走回來,拿起酒碗,將碗中剩下的半碗酒一飲而盡,這才放下酒碗,抬手擦去嘴邊的酒水,帶著怨恨之聲道:“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