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所見都是黃沙,若非事先知道這片沙漠遼闊,便是楚歡也會生出絕望之感。
毫無疑問,當年狼兵西進,也確實是一條艱辛無比的道路。
現在想來,當年蓮花城被毀,西域不少國主叫喊著要集結兵馬殺往秦國報仇,那無疑是痴人說夢,且不說西域諸國的實力遠不如中原,就算真的集結起來,要穿越這比金谷蘭大沙漠還要浩瀚的多的天塹,那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兩個月走下來,便是楚歡也已經有心力交瘁之感,攜帶的糧食和水,其實也已經所剩不多,畢竟途中多了一個道士,每日裡消耗增加,食物和水難擴音前消耗掉。
好在羅多等人穿越過這道沙漠,心中有數,方向沒有錯誤,速度也沒有減慢,那麼時間上也不會有太大的偏差。
果然,又走了幾日,沙漠中的顏色開始由深黃變為淺黃,又過兩天,又從淺黃開始變成灰黑,除了道士之外,其他幾人心裡都清楚,這已經是快要走出沙漠,進入戈壁地帶了,不由得都是心中長舒一口氣。
雖說一路艱苦,但無論是經過雪山還是沙漠,都不曾遇到大的天災,也算是順暢。
走出沙漠之後,進入戈壁地帶,羅多等人便熟悉起來,又走了幾日,這日黃昏時分,夕陽之下,依稀瞧見前面出現一片叢林,琉璃臉上顯出難得的笑容,抬手指著那邊向楚歡道:“那裡有一片湖泊,咱們可以在那裡歇上一宿。”她俏臉上之上顯出輕鬆之色,卻是加快了腳步往那邊去。
楚歡扭頭看向羅多,眼中帶著一絲詢問之色,羅多自然知道楚歡想問什麼,頷首道:“不錯,這就是當年風寒笑領兵經過之處,他們來回都曾在這裡歇腳,後來那處湖泊被下了藥物……!”隨即摸著剛須笑道:“不過這麼多年過去,湖中的藥性早已經消失。”
毗留博叉卻已經望著那片樹林,合十道:“終是返回故土了,貧僧只以為此生再無機會見到這裡。”他聲音雖然平靜,但語氣卻頗是感慨。
幾人牽著馬匹靠近過去,地上先是稀稀落落的青草,很快地面的草叢便茂盛起來,等到了湖泊邊上,環繞一圈都是青蔥蔥的碧草,對於兩個多月不曾見到絲毫碧色的楚歡來說,眼前的一切更顯得秀麗非常,充滿了勃勃生機。
楚歡長舒了一口氣,到得湖邊,見到湖水清澈見底,俯身下去,捧了一捧水喝下,只覺得一陣清涼,直透心肺,那水甘美無比,比之此前攜帶的甚至已經變質的水,天壤之別,宛若瓊漿玉液一般,幾匹馬此時也都是到得湖邊,幾口水下去,竟都是長嘶一聲,跳躍了數下,說不出的歡喜。
幾人飽飲甘水,心曠神怡,胸襟爽朗,渾身疲累似乎在瞬間便都消逝。
楚歡看到自己身上都是沙塵,此時才感覺身上有些發癢,在沙漠之中穿行了兩個來月,沙漠之中水比黃金還要珍貴,自然不可能有多餘的水來洗抹,此時恨不得立時跳入湖中,好好地清洗一番,不過瞥見琉璃正在不遠處用清水洗臉,一時倒不好跳下去。
琉璃倒似乎猜到幾人心思,只是微微洗了洗臉,便即轉身往林中去了,見琉璃離開,楚歡這才不客氣,脫了衣衫,只留一條貼身短褲,跳入了湖中,剛一入水,只覺得全身上下說不出的清爽舒坦,衝著羅多叫道:“大哥,這裡可比得上天池了,不下來洗一洗?”
羅多哈哈一笑,也不客氣,只拖了外套,跳入湖中,便是那道士此時也忍耐不住,下了湖去,只有毗留博叉坐在湖邊,從身上撕下一塊布巾擦身,並不下湖。
楚歡在湖中痛快地將全身上下洗了個乾淨,便是將滿是沙塵的衣衫也都洗了一番,這才上岸,又將幾匹馬好好洗刷了一番,等到將幾匹馬洗乾淨,天已經暗下來,幾人便在林邊點了篝火,準備將洗過的衣衫烘乾。
等幾人在篝火邊坐下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