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近蓮花城,道路邊上的林木也就越多,道路開闊,兩邊卻都是山丘起伏,山丘之上林木茂密,夜色之中,灰濛濛一片。
順著開闊的道路一路西行,天剛矇矇亮,毫無徵兆地,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片黑色的影子,突兀堆在漸成細尖的樹木列隊的正上方,看上去有些駭人。
楚歡乍一看見,倒錯以為那是一團烏雲。
漸漸地行近,那團黑影也就變得清晰起來,隨著天色漸亮,楚歡終於看清楚了那片黑影的真面目。
原來……是一座極大的城池。
楚歡視線沒有移開,越是靠近,看的越是清晰,卻已經看出這座城池雖然遠不能與洛安京城相比,但顯然要比朔泉城甚至是雲山府城還要高大雄偉,用大塊的青石堆砌而成,高達數丈的城牆略微傾斜,給任何一個遠道而來的人以一種難以言表的壓迫感,似乎城牆隨時都要倒塌,將你壓在下面。
城牆之上,清晰可見重簷樓閣,或許是用來充作角樓,城牆之上,有士兵正在來回巡邏。
一股莊嚴巍峨的氣勢,從這座龐大的城牆之中散發出來。
朝陽尚未升起,那厚重的城門卻也沒有開啟,一行人到了城門之下,城牆之上早有兵士彎弓搭箭,對準了一行人,箭矢似乎隨時都要射過來。
楚歡很明顯地感受到了城頭士兵的敵意。
雖然沒有詢問,楚歡卻心知肚明,蓮花城如今戒備森嚴,兵甲鏗鏘,說到底,還是二十多年前那場禍事引起。
蓮花城是佛陀國的都城,國內崇信心宗,楚歡從羅多等人口中也得知,在狼兵抵達蓮花城之前,佛陀國素來都是軍備疏鬆,甚至沒有成規模的正規軍隊,而蓮花城的守衛也是十分的疏忽,作為心宗的聖城,蓮花城的包容性也是極強,接納任何外來人員。
佛陀國周邊諸國,也大都是信奉心宗,所以對佛陀國來說,周邊的環境一直都是十分的安寧,也並無任何國家想要攻擊佛陀國,不僅不想,也是不敢,在這片地區,任何一個敢於襲擊佛陀國的勢力,必將成為眾矢之的,誰也不想自尋死路。
但是現在看來,沿途有哨崗巡邏,城頭更是重兵守衛,連城門也是厚重而堅固,這一切便即表明當年那場禍事確實給了佛陀國以極大的教訓,生生讓一個平和的佛陀國,也開始加強了軍備,增加了一絲戾氣。
“我是毗多羅吒,開啟城門!”羅多仰首沉聲道。
城頭兵士自然知道毗多羅吒是誰,但卻並不敢相信城下就是毗多羅吒,尚在猶豫之中,卻見得羅多身體騰起,雙足點在馬背上,整個人如同鷹隼般一飛沖天,身體貼近到城牆處,在中途用手指點住牆面,身體再次衝起,他魁梧強壯的身體已經是登上了城牆。
楚歡暗想羅多這一手輕功當真是了得,城頭兵士一陣騷亂,但是很快便即靜下來,已經聽到有人在城頭叫喝,沒過多久,面前那厚重的城門發出“嘎嘎嘎”之聲,已經是緩緩開啟來。
“這麼多年過去,物是人非,倒沒有想到還能從這扇門進去。”楚歡聽到身邊琉璃幽幽嘆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淡淡道:“當年風寒笑進入此門,給蓮花城帶來了彌天大禍,多年之後,你毗琉璃走出這道門,卻給中原帶去了滔天巨浪。”
琉璃瞥了楚歡一眼,輕輕一笑,一路之上,她沒有與楚歡過多交談,自從知道琉璃便是天門道幕後主謀之後,兩人的關係迅速變冷,在找到佛窟之前,雙方也都似乎是在刻意迴避關於天門道的事情。
雖然一路之上共患難,但是兩人都覺得中間似乎隔了一堵牆。
羅多令人開了城門,卻是讓兩名兵士先將那名一路跟隨的道士帶了下去,吩咐好生招待,卻不許此人四處亂走,找人暫時看管起來。
那道士自然無力反抗,只能由兵士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