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又一人道:“安雷萬戶才是我們夷蠻最強的勇士,他術兀臺憑什麼拿走勇刃?侯爺不辨是非,竟然還要袒護術兀臺……既然術兀臺和叛賊打起來了,我們就不用理會,看著他們全部被殺死。”
安雷往前踏出幾步,神情陰冷:“叛賊的人馬很多,就算我們殺過去,也未必能勝,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白白犧牲部眾?咱們在這裡多死一個人,日後部族的力量就弱了一分,如今漠北沒有人敢輕易攻打我們,就是因為我們力量強大,如果力量消失,我們的部族就要面臨滅族的危險。”
身邊諸人都是與安雷同一部族,本來並沒有太多想法,但是聽安雷這樣說,倒是覺得很有道理,都是點頭,紛紛道:“萬戶,咱們就看著他們廝殺,不要去打。”
“我們如果不按計劃殺過去,術兀臺他們遲早抵擋不住。”安雷觀察戰場上的狀況,卻也是看得明白,此時雙方的騎兵交纏廝殺,西北軍兩翼的步卒顯然是為了防範夷蠻騎兵從兩邊殺出,所以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嚴陣以待,可是隨著西北騎兵深入夷蠻軍陣之中,兩翼步卒也是緊隨跟上,與夷蠻騎兵的接觸面越來越大,西北軍的兵力遠勝過秋風原中的夷蠻騎兵,一旦西北軍兩翼完全展開,騎兵突破過去,數千夷蠻兵馬便將完全陷入圍困之中。
安雷並不懂得什麼陣法,可是久經廝殺,畢竟還是有些眼力界的,一開始只是瞧出西北軍的陣型古怪,但是隨著西北軍在戰場上的動靜,他卻已經敏銳瞧出其中的蹊蹺。
“萬戶,范佩西那邊好像也沒有動靜。”一名夷蠻部將遠遠望著對面高地,高聲道:“難道他們也不準備出兵?”
安雷雙眉上揚,遙望遠方,雖然秋風原內廝殺的慘烈,但是對面的高地卻果然也沒有什麼動靜。
“明白了,范佩西那傢伙也是在等我們出擊。”安雷立時明白過來,哈哈笑道:“他們與朮赤臺也素來水火不容,看來也是想看著朮赤臺死在叛軍的手中……!”
“萬戶,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安雷想了一下,才道:“咱們從哪裡來,就往哪裡去,如今中原人互相殘殺,馮元破也早已經死了,如果這一次馮破虜也死在這裡,對咱們就是大大的好事。”冷冷一笑,“就算他活了下去,可是這一次戰敗,皇帝也不會饒過他,一定會砍了他的腦袋,自今而後,咱們漠北草原再不用受河西軍的欺負。”
眾將聞言,都顯出亢奮之色,倒是有一人略帶憂色道:“萬戶,如果這一次戰敗,皇帝……皇帝知道是我們臨陣抗命,會不會……!”
安雷卻是不屑笑道:“你是擔心皇帝會派兵報復我們?不用擔心,中原人現在自己互相廝殺,皇帝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來管咱們,咱們回到漠北之後,第一個就先去解決朮赤臺的部落,順便再將伊布的部族也一併收拾了,只要將這兩個部族吃掉,咱們的力量就會強大起來,那時候,咱們就誰也不怕。”
“可是……可是族長大人還在秦國人的手裡。”那人擔憂道:“如果……如果我們就這樣回到漠北,秦國人一定會大為憤怒,族長……!”
其他人聞言,臉上亢奮的神色頓時也都消失。
此番總共有十三個夷蠻部族調派兵馬前來中原,而十三部族的酋長,如今都在武平府城,雖然俱都封侯,好吃好喝好玩招待著,但卻不能離開武平府,等同入作為人質軟禁在武平府城之中,如今臨陣而走,無疑是將族長置身於絕境之中。
安雷沉默片刻,耳聽得秋風原內淒厲的叫喊聲,目中瞧見戰場上刀光血影,人喊馬嘶,雙方將士正血戰成一團,片刻之後,終於轉過身,面朝身後數名夷蠻部將,沉聲道:“強大我們的部族,在此一舉,如果我們現在殺下去,族長自然會安然無事,可是我們的部族卻很可能從此衰弱下去。”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