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青嘴唇微動,卻並沒有發出聲音。
“雖然此番與西北軍爭鋒相對,兵戎相見,可是我心裡卻是承認,楚歡在西北深得民心,此人已經有了爭霸天下之心……!”喬明堂說到這裡,停了片刻,神情嚴峻起來:“天青,秦國這艘船,遲早要被風浪打個粉身碎骨,明知如此,我卻是還要陪著這條船走下去,但是你卻不必如此。”
“喬督……!”
喬明堂抬手打斷道:“你不用多說,楚歡如今聲勢正盛,他或許真的能夠成就一番事業,你聽我一句勸,去找楚歡……!”
衛天青臉色大變,起身跪在一旁,眼角抽搐,“喬督,您……您若是還信不過末將……!”
“你怎麼還不明白。”喬明堂皺眉道:“我當然不會信不過你,我只是要為你前程考慮。你若是去找楚歡,楚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一定會厚待你,你又何必跟隨大秦這艘風雨飄搖的破船沉默?肖默雲在我耳邊挑撥是非,他的用心,我自然明白,可是你也該清楚,梁州兵敗,雖然並非全都是你的過錯,但是許多人卻非要將所有的責任安在你的頭上……!”
衛天青抬頭,斬釘截鐵道:“喬督,末將絕不會離開喬督,末將既然戰敗,便已經下定決心要承擔所有罪責。近兩萬兵馬,幾乎都折損在一戰之中,朝廷知道,必然不會放過此事,此事甚至還要牽連到喬督您……!”
喬明堂眼角微跳,衛天青卻是慷然道:“喬督,今次戰敗,全都是末將無能,朝廷如果查辦,砍了末將的腦袋就是。”
“天青,你……!”
衛天青卻是決然道:“大人,這一頓飯用完,懇請大人將末將拘押下獄,無論是朝廷,還是戰死的眾多弟兄,都要一個交代。”
喬明堂嘆道:“天青,我雖然是一道總督,麾下一大幫子人,可是真正時刻為我考慮的,也只有你。”冷笑道:“我自然知道,此番兵敗,朝廷自然要追究責任,聖上便算袒護,可是總還是要人出來承擔責任。正因如此,我才讓你趕緊離開,吃完這頓飯,你立刻出城,去找楚歡,朝廷那邊,我自然有辦法,總不至於要了我性命……!”
“喬督!”
“天青,不要多說了。”喬明堂苦笑道:“你若是留下來,朝中有人知道你和楚歡以往關係親密,你雖然清白,可是難保無人會在背後進諫讒言,聖上對此十分忌諱,真要治罪,恐怕……!”伸手拉起衛天青,“不管如何,聖上就算對我降罪,也不至於要我性命……!”
“喬督,您也什麼都別說了。”衛天青起身來,指著門外道:“今日出這門,大人要麼應允將我關入大牢,要麼走出這大門,末將立刻自盡。”
喬明堂神色一震,“天青,你……!”
衛天青卻是端起酒盞,雙手舉起,“大人,承蒙這些年你對末將的厚愛,末將無以為報,最後再敬您這杯酒……所有罪責,都是末將知罪,朝廷治罪,將由末將一力承擔。”再不多言,仰首將杯中酒引盡,放下酒杯,朝門外大聲叫道:“來人!”
門外立刻出現一名護衛,衛天青沉聲道:“取繩索來,立刻將我綁縛,拘押下獄。”
那護衛一怔,不明所以,喬明堂皺起眉頭,衛天青卻是喝道:“沒聽見?”
衛天青跟隨喬明堂多年,在西山威勢自然不弱,那護衛雖然狐疑,卻也不敢抗命,拱手退下,喬明堂嘆道:“你又何苦如此?”
衛天青笑道:“大人,如今我能為大人所作的,也只有這最後一糟了。大人若是不答允,末將出門,立刻自盡。大人知道末將脾氣,素來是言出必行,說不得假話。”
喬明堂默然無聲,片刻之後,才道:“既是如此,就依你之言,你先進大牢委屈幾日,不過你放心,我會向聖上道明其中原委,懇請聖上從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