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利,這種時候,他大張旗鼓稱王,必將成為眾矢之的,對他並無好處。”
一旁馬宏也道:“林部堂言之有理,聖上,楚歡這是要做出頭鳥……!”
“他本就已經是出頭鳥。”定武緩緩道:“你們難道都以為他如今稱王,是急功近利?”緩緩轉過輪椅,掃視著一群臣子,目光落在周庭身上,“長陵侯,你怎麼看?”
周庭之前與北勇侯馮破虜一同前往雲州,勸降雲州千戶顧夕童,本來包括定武在內,都沒有對顧夕童順利歸順抱有期望,許多人心裡都覺得,要想完全控制河西,雲州一關必須要過,而要收降雲州顧夕童,三寸不爛之舌恐怕是難以說服此人,少不得要經過一場鐵血廝殺。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竟是被周庭單槍匹馬入城所完成,周庭不帶一兵一卒,進入雲州城,馮破虜都以為周庭進城十有八九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只是沒有想到,次日一早,周庭不但活生生地走出雲州城,而且顧夕童親自送出城,跟隨周庭到了武平府。
周庭回到武平府,瀛祥恰好舉行登基大典,封賞官吏,周庭勞苦功高,當即被賜封為長陵侯,而顧夕童也被賜封伯爵。
此時聽定武動問,周庭微一沉吟,終於道:“啟稟聖上,臣以為,楚歡此番稱王,不但不是急功近利,而且正是恰到好處。”
“哦?”定武唇邊泛起一絲笑,“此話怎講?”
“聖上,楚歡野心勃勃,出關之後,沒有打出齊王的旗號,這就表明他已經不會打出秦國的旗號。”周庭肅然道:“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如果沒有旗幟鮮明的旗號,楚歡的西北軍,便只是軍閥造反,即使他們能夠攻城略地,可是要籠絡人心為其所用,並不容易,而且許多人地方即使被他所控制,也必然不會死心塌地為他效命。”
定武微微頷首,周庭繼續道:“所以楚歡入關之後,恐怕就一直在琢磨著該打出怎樣一個旗號來。”
“亡秦必楚……!”定武淡淡笑道:“當年項羽不也是以此為號嗎?”
周庭道:“雖然此事已經久遠,但是民間對這旗號卻是十分熟悉,如今突然打出這樣的旗號,在許多人看來,順合天意……!”
林元芳立刻道:“長陵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妖言惑眾之語,怎是順合天意?”此番新帝登基,封賜百官,周庭被封賜為侯爵,倒是讓林元芳一干人心中很不舒坦,此時聽得周庭話中有漏洞,林元芳立刻出手。
定武卻是抬起手,示意林元芳不要多言,林元芳只能止口,周庭肅然道:“聖上,此秦非彼秦,此楚亦非彼楚,可是臣斗膽直言,這些年來,朝廷賦稅沉重,百姓生活的十分艱辛,而且……!”說到此處,卻還是有些猶豫,並沒有說下去。
他雖然是當下少數幾個敢於直諫的大臣,但是有些話,卻還是有些忌諱。
定武笑道:“朕既然讓你說,你大可暢所欲言,不必忌諱。你們也都記著,以後但凡與朕議事,有什麼話,暢所欲言,即使說錯了,朕也絕不會怪責。在朕面前敢於直言,那才是一心為朝廷……你們雖是朕的大臣,但是朕卻視你們為手足……!”溫和一笑,看向周庭,道:“長陵侯,朕知道你想說什麼。先帝在位之時,一心想要長生不老,與當年的嬴政如出一轍,如果說此前天下百姓還沒有想到這一點,可是如今楚歡打出‘亡秦必楚’的旗號,必然會讓天下人將如今的時局與當初秦漢相提並論。當初的秦國,橫徵暴斂,民不聊生,天下義士群起反抗,楚歡這旗號打出來,便會讓人覺得今日之秦國,與當年的秦國如出一撤。”
眾臣都是一驚,暗想這些話乃是天大避諱,做臣子的固然是絕不能提,卻想不到定武竟然是如此坦然。
“聖上……!”周庭神情凝重。
定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