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北山的風俗,像肖煥章這樣的高官,從擺設靈堂開始,至少要停屍二十一天,等到二十一天之後,才能夠下葬,羅定西將肖煥章的葬禮辦得很風光,遵照當地風俗,也是要停屍二十一天,這二十一天,自然是要迎來拜往。
每日裡前來祭拜的人自然不少,固然是因為肖煥章本就是北山總督,但最緊要的原因,也是因為主持喪禮的是現在手握大權的羅定西,不堪在肖煥章的面子,看在羅定西的面子,各州府縣的豪族大紳也是要前來亮個相,祭拜一番。
北山的注意力,也都是集中在了這場喪禮之上。
羅定西則是趁著喪禮的時候,一些士紳前來祭拜,特地接見那些在北山極有影響力計程車紳進行密談,言談之中,透漏出北山士紳不必擔心,北山以後的政令,維持不變,特別是對士紳豪族有利的那些政令,不但不會有絲毫改變,而且還會陸續出臺一些新的政令要維護北山士紳的利益。
這固然是讓北山士紳安心,穩定他們的情緒,亦是趁此機會,拉攏北山士紳,說到底,大秦各道的高官,控制當地的最常用手段,便是拉攏當地士紳豪族,結成利益共同體,形成一個龐大的脈絡,以此來維持自己在當地的統治,這是歷朝來地方官員通用的手段,羅定西當然也明白此中道理。
新人換舊人,羅定西替代肖煥章,新的利益體自然要重新締結。
至若楚歡那般特立獨行,施行均田令,損害士紳豪族的利益,將利益直接分到普通百姓頭上的做法,那是極其罕見,即使如此,楚歡卻也不敢真的將所有計程車紳全部得罪,至少還是取得了西關七姓的支援。
總督府每日裡都有道士在靈堂誦經,為肖家父子超度,而所有人也都看到羅定西每日裡在總督府忙進忙出,事必躬親,甚至連晚上都留在總督府主持事情,不少人心中暗歎羅定西對肖煥章的忠誠真是無可挑剔,卻並無人知道,每天后半夜,羅定西都會偷偷爬上肖煥章遺孀的床,褻玩肖夫人。
夜深人未靜,靈堂內的道士們依然在誦經,為了讓喪事周全,羅定西請了不少道士前來,日夜誦經,不過府裡的下人們,除了留下一部分晚上執勤,大部分卻都已經睡下。
今夜羅定西並沒有往肖夫人的房中去,而是在側廳飲茶,半夜之時,手下親信辭修悄聲而來,關上屋門,拱手道:“大人,已經探明,楚歡率領朔泉的兵馬,五日前已經出發!”
羅定西立刻問道:“可探明城中還有多少人馬留守?”
“不過兩千人。”辭修道。
羅定西眼中顯出興奮之色,示意辭修靠近,問道:“鷹巢澗的道路是否已經打通?”
“卑職秘密安排了兩百人,日夜行動,已經將鷹巢澗徹底打通,道路上的障礙都已經清除完畢。”辭修恭敬道:“卑職還令人在鷹巢澗四周防備,以免有人接見,發現鷹巢澗的跡象。”
羅定西摸著粗須含笑道:“辭修做事,素來謹慎,你乾的很好。鷹巢澗此前藤蔓纏繞其間,若不清除,都難以發現,如今將道路清除乾淨,讓人瞧見,倒是容易發現那是一條狹窄的通道。”
辭修微微點頭,隨即微皺眉頭,若有所思。
“辭修,你有心事?”羅定西見辭修皺眉,立刻問道:“有什麼話,儘管說來。”
“大人,您當真要率人穿過鷹巢澗,奇襲朔泉城?”辭修猶豫了一下,終是低聲問道:“大人是要捲入西關的戰事?”
“你覺得呢?”
“額蚌相爭,漁翁得利。”辭修低聲道:“甲州之戰後,我北山元氣大傷,將軍也說過,要休養生息,積攢實力。如今西關楚歡和天山朱凌嶽大打出手,正是我們坐山觀虎鬥的時候,大人為此還送出數萬石糧食交給西關,要讓楚歡和朱凌嶽拼個你死我活,卑職……卑職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