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
人們都知道,對河西道來說,這是十分特殊的一天,帝國的皇帝,將會親赴天宮,為主殿天道殿主持開殿儀式。
按照陰陽師的說法,天道殿是建在靈氣充盈風水極佳的吉土之上,天道殿本身,就是皇帝陛下的道場,只有充盈著王者之氣的皇帝陛下,才能率先踏入天道殿,開啟天道殿的玄氣。
老百姓不懂得什麼靈氣風水,但是皇帝陛下如今身在河西,要舉行大殿,對地處北部的河西道來說,如此盛事,難得一見,所以許多人在天亮的時候,就開始守候在武平府城到天宮的道路之上,這條道路寬敞無比,在修建天宮的同時,這一條道路也在修建,全長不到三十里地,從武平府城門直通天宮廣場。
皇帝乘坐在龐大且華麗的龍輦,順著這條平整的道路,沿途接受著道路兩邊百姓的朝拜,護衛人頭簇動,百官雲集後方,皇帝身著龍袍,站在龍輦前方,居高而立,嘯傲天下。
龍輦前方有護衛開道,儀仗隊緊隨其後,龍輦後方是官員跟隨,在龍輦兩邊,亦有兩條長長的隊伍,幾乎都是道士的打扮,清一色青色道袍,浮塵飄動,一派仙氣氤氳。
百姓們從未見過如此壯觀氣派的場面。
看著兩邊拜伏在地上的百姓,皇帝心中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咻!”
人群之中,一支利箭破空而出,速度快極,直取站在龍輦前方的皇帝陛下,皇帝雖然身著龍袍,君臨天下,但是他看上去已經很蒼老,那支箭太快,眼見得直往皇帝蒼老的身軀射過去。
“咻!”
又是一聲響,一支利箭後發先至,正中射向皇帝那支利箭的中間,生生將那支偷襲皇帝的利箭射開,“噗”的一聲,後發先至的利箭將那支偷襲的利箭生生盯在了龍輦的一根木柱子上,也幾乎與此同時,十多名護衛已經如狼似虎撲向行刺皇帝之人。
軒轅紹背起長弓,迅速往皇帝走過來,而此刻距離龍輦不遠的河西道總督馮元破更是面色蒼白,飛奔而來,兩人幾乎同時到達龍輦邊上,只是馮元破下跪的速度更快,跪倒在地:“聖上,聖上,臣下該死……!”他叩頭如蒜,惶恐不安。
道路兩邊的百姓,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看到護衛迅速靠近龍輦邊上圍起來,頓時都竊竊私語,沒過多久,看到數名人高馬大的鐵甲武士推搡著一名年輕人到了龍輦邊上,百姓們更是竊竊私語,他們很多人剛才都是拜伏在地,低著頭,許多人都並不曾看到那支射向皇帝的箭矢。
看到刺客被推搡過來,馮元破豁然站起,他今日是配皇帝進天宮進行入殿儀式,百官都不可佩帶武器,轉手從一名護衛腰間抽出一把刀,刀鋒前指,指向那年輕的刺客:“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行刺聖上?你是何人所派?”
那年輕刺客不過二十三四歲模樣,仰著頭,冷聲高叫道:“昏君無道,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何需要人所派?”
“你……你說什麼?”馮元破雙目噴火。
“昏君,狗官,你們為了一己私利,興建天宮,卻不顧百姓死活,那是什麼天宮,那是血宮,裡面的一磚一瓦,都是血肉築就。”年輕人大聲吼道:“馮元破,你這走狗,和你的主子都不得好死……!”
馮元破怒不可遏,上前去,一刀斬下將那人劈成了兩半。
“胡倫何在?”馮元破高喝一聲。
一名身著甲冑的武將飛奔上前,跪倒在地,面色慘白,“大人,末將在……!”
“本督令你負責沿途安全,為何會有刺客混在其中?”馮元破臉色鐵青,“你說,你該當何罪?”
甲冑武將伸手到腰間,“嗆”地一聲拔出刀,二話不說,搭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抹,血濺當地。
馮元破眼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