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互相看了看,都看向了楚歡。
黃玉譚忽然笑道:“楚督,其實如何處置這兩萬天山軍,也直接關係到接下來如何處置天山問題,處理好這兩萬人,下官以為,天山的事情,應該也就容易解決的多。”
“黃大人的意思是?”楚歡凝視黃玉譚。
黃玉譚正色道:“以楚督手中現在的兵力,要武力拿下天山道,可說是易如反掌,並不會費太大的事情,不過諸位可曾想過,如果咱們的兵馬進入天山,抵抗最兇的,會是哪些人?”
眾人互相看了看,許邵卻已經道:“應該是朱凌嶽的殘黨,他們曾與朱凌嶽關係密切,害怕楚督不會放過他們,必然會拼死抵抗!”
“說得對。”黃玉譚笑道:“兵馬進入天山,其實並不是為了對付那裡的老百姓,雖然天山有一些盜匪趁亂為禍,但是西北軍足以應付那些盜匪,咱們的兵馬前往,無非是為了對付朱凌嶽的殘黨而已。”
眾人都是點頭。
“只是如果我們的兵馬真的進入天山,天山的黎民百姓,心理中會有些反感。”黃玉譚緩緩道:“天山要安定,說到底,就是人心安定,兵馬前往,老百姓的心中不安,反倒是適得其反,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如果我們的兵馬不必進入天山,卻能讓天山恢復安定,那才是上上之策。”
韓英點頭道:“黃大人,你說的固然不錯,可是兵馬不去,天山還有十幾座城池,那些城池如果依然控制在朱凌嶽殘黨手中,天山就不得太平。”
“所以如果我們能夠讓天山官員的心也安定下來,事情就好辦得多。”黃玉譚正色道:“安定天山,無非是要安定三大人心,官員士紳之心,天山兵馬之心,還有最為重要的,便是天山百姓之心,只要能夠制定出妥善的策略,下官以為,不戰而穩定天山,並非困難之事。”
楚歡見黃玉譚頗有幾分自信,歡喜道:“如果當真不必用流血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那當然是上上之策,黃大人,你可有什麼良策?”
“楚督,天山官員士紳為何心裡不安,說到底,不就是因為朱凌嶽。”黃玉譚道:“天山各州府縣的官員,大部分都是朱凌嶽提拔起來的官員,如今朱凌嶽大敗,蹤跡難覓,天山官員心中自然是惶恐不安。朱凌嶽出兵西關,與楚督一番大戰,所有人都會覺得楚督和朱凌嶽水火不容,這種情況下,天山官員當然都會擔心楚歡會秋後算賬,放他們不過,有了這樣的心思,他們當然不會束手就擒,拼死也要抵擋。”
“正是如此。”楚歡頷首道。
黃玉譚想了一下,才道:“所以下官以為,如果楚督下一道命令,告訴天山官員,他們都只是被朱凌嶽脅迫,並無大過,只要改過自新,楚督將不會對他們進行懲處,他們的性命和家產,都能夠得到保證,如此一來,下官以為,他們必然不會再拼死抵抗。”
許邵皺眉道:“黃大人,這雖然是條策略,也可以化解他們的抵抗之心,可是他們終究是朱凌嶽的黨羽,如果就此放過,而且還讓他們繼續擔任官職,只怕後患無窮,一旦有了時機,那些人只怕還會生亂。”
“許統制的擔心,當然有道理。”黃玉譚道:“其實這也不必著急,先安其心,確保他們的生命安全,可以消除他們的鬥志,等到天山穩定下來,下官以為,可以進行官員考核,就如同當初越州知州公孫楚公孫大人所為,對轄內的管理進行考核,有能力者,可以繼續留任,否則便予以罷免,另行提拔,那也未嘗不可。雖說朱凌嶽任人唯親,但是據我所知,天山官員之中,卻也不乏能吏,如果這個時候,將天山各州府縣官員盡數罷免,那可是要空缺出來數百個位置,咱們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這些空缺全部補上,如此一來,整個天山的政事反而會因此癱瘓,後果必將更為嚴重。”
裴績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