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嘆了口氣,道:“姑娘想必也受過這樣的侮辱?”
金陵雀輕輕一笑,“我們這種雜種,本就上不了什麼檯面,能夠以舞技養活自己,已經十分幸運……!”她扭動腰肢,如同一片雲彩慢慢飄到楚歡身邊,一隻手已經探出,便要撫摸楚歡的臉龐,此時靠的極近,她那線條流暢玲瓏浮凸的曼妙身材,便近在楚歡眼前,楚歡不得不承認,金陵雀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似乎都充滿了強烈的吸引力,亦是充滿了異乎尋常的魔力——讓人願意為之墮落的魔力。
只是金陵雀的手還沒有觸碰到楚歡的臉龐,楚歡已經伸手握住她手腕,金陵雀秀眉微蹙,楚歡已經嘆道:“姑娘明豔不可方物,在我看來,就是一顆珍貴的明珠,我只是一個江湖客,草寇一般,滿身灰塵,實在不敢讓明珠蒙塵……!”
金陵雀臉上顯出傷感之色,悽然一笑:“竹大俠也是嫌棄我的出身?嫌棄我是一個血統不純的雜種?”
“姑娘誤會了……!”楚歡搖頭道:“在我看來,無論是中原人,還是西域人,或者是混血,都是人,並無差別。”
金陵雀悽然笑道:“那竹大俠是否是覺得我不顧廉恥,深夜到你的屋中,毫無羞恥心?”
“姑娘為何這樣說?”
金陵雀眼角竟然泛出淚光,“竹大俠,我今夜來這裡,固然是對竹大俠心存感激,想要用自己的身體作為禮物報答竹大俠,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頓了頓,一雙泛著淚光的美眸凝視著楚歡:“我心裡一直在害怕……!”
“害怕?”楚歡一怔,“姑娘怕什麼?”
第一五九八章 迦樓羅
金陵雀苦笑道:“我只怕今次河西之行,能進得了河西,卻出不了河西……!”
“哦?”楚歡奇道:“姑娘不是前來獻技的嗎?祭天誕禮過後,莫非姑娘不想離開河西?”
金陵雀搖頭道:“我只是擔心有人不會讓我離開河西。”
楚歡皺眉道:“姑娘的話,我倒有些聽不明白。”
“竹大俠不知是否知道,妾身被皇帝賜封為國姬,是因為當年皇后誕禮之時,我曾得到安國公的舉薦,入宮獻技,所以得蒙恩賜。”金陵雀幽幽道:“說到底,至今依然有許多人覺得我是安國公的殘黨……接到皇帝的旨意,要來河西獻技,我便覺得凶多吉少。”
楚歡笑道:“姑娘是擔心皇帝會算舊賬?其實這一點姑娘倒不必擔心,他畢竟是一國之君,豈會如此小肚雞腸,我倒也聽說過安國公一族叛亂之事,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應該不至於牽連到姑娘的。”
金陵雀嘆道:“帝王心思,我們普通人又如何能知道?天子一怒,橫屍百萬……我小小一個舞姬,性命也只是在皇帝的手指之間……!”微頓了頓,才苦笑道:“就算此番真的能出了河西,我又能往哪裡去?金陵已經是亂成一團,此番能從金陵活著出來,已經是萬幸,又如何能再回去……!”
“姑娘的意思是?”
金陵雀凝視著楚歡,輕聲道:“竹大俠,我知道你是個俠肝義膽的好人,其實……其實我今夜來此,固然是要報恩,也是……也是有事情相求。”
“姑娘有什麼吩咐?”
“竹大俠,我想將自己和孔雀臺託付給你。”金陵雀嘆道:“我雖然被賜號國姬,孔雀臺聽起來也是名聲在外,可是這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只要稍有波瀾,便會粉身碎骨,脆弱無比,我希望竹大俠能夠做我們的支柱,也希望能夠竹大俠這次能夠讓我們安然無恙離開河西……!”
楚歡並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凝視著金陵雀的眼睛。
“竹大俠不知我們生活艱難。”金陵雀坐到楚歡身旁,幽幽道:“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是擔驚受怕,不但為我自己,也為孔雀臺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