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眼中劃過一道光芒,隨即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向祁宏使了個眼色,隨即輕輕抖動馬韁繩,悄無聲息繞到車隊的後方,距離車隊後面的騎者不過五六步之遙,便即勒馬停住。
那幾名騎者瞧見後面有人,便有兩人回頭看了一眼,見楚歡微低著頭,看不清面龐,只覺得是排隊入城之人,也沒有在意,楚歡卻是從後面仔細打量那幾名騎著,見到這幾人都是虎背熊腰,看上卻都頗為剽悍。
並沒有太過糾纏,城門那邊已經響起聲音:“讓他們先入城……!”隨即聽到幾聲叫喝聲,隊伍終於向前移動,顯然是那老者說服了守城兵士,有朝廷賜下的令牌在手,暢通無阻,也無人敢檢查車輛,楚歡轉頭向祁宏低聲道:“佩刀!”
他們行路途中,不想太過招搖,所以佩刀都是放在馬鞍下面的包裹裡,祁宏聽楚歡說佩刀,怔了一下,但瞬間明白什麼,悄無聲息間已經摸出佩刀,掛在了腰間,而楚歡也已經將血飲刀佩在腰間,孔雀臺的隊伍緩緩前行,楚歡與前面幾人隔了一小段距離,跟隨在後。
孔雀臺的車隊暢通無阻進入了城內,等到最後幾名騎兵進入城門,楚歡目不斜視,微低著頭,他曾經在西山當過差,倒是擔心有熟悉的人認出來,好在城門守兵顯然沒有見過楚歡,只是看到楚歡三人的衣著與前面不同,便有一人挺搶攔了一下,楚歡抬起手,一臉素然,衝著前面指了一指,那兵士有些猶豫,看向邊上的城門校尉,城門校尉揮揮手,楚歡這才落落大方抖動馬韁,跟著孔雀臺的隊伍進了城內。
進了城內,楚歡便即放慢馬速,與前面隊伍拉開距離,媚娘低聲笑道:“難道你不想去見識一些金陵雀的美貌?”
楚歡問道:“你覺得他們要去哪裡?”
“官府衙門自然不會接待。”媚娘輕聲道:“金陵雀雖然名聲不小,而且有朝廷頒下的通關令牌,可是她終究只是一個舞姬,不是官眷,西山官府不會接待。”
楚歡微微頷首,其實他很清楚,這金陵雀雖然得到皇帝賜封為“國姬”,但是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戲子,屬於下九流人物,無非只是戲子中的佼佼者而已,這樣的人物,因為皇帝當初的賞識,固然不會有人為難,但是卻也上不得檯面。
“那隻能是往天香樓去了!”楚歡自語道。
媚娘奇道:“天香樓?”
楚歡輕笑道:“天香樓是雲山府最大的客棧,孔雀臺既然是金陵第一戲班子,來到雲山,即使沒有資格入住官府驛館,但總會選一家氣派的客棧。”他並不多言,調轉馬頭,飛馬馳開,奔行之間,卻也是和祁宏十分有默契地將兵器收進了包裹之中。
楚歡在雲山府待了大半年,雖然不至於對雲山府的地形瞭若指掌,但是大致位置卻也都心裡有數,知道天香樓大概位置,在城中快馬賓士,卻是發現城中時不時地出現巡邏隊伍,而且街道上的行人並不似從前那般眾多,總感覺雲山府的氣氛頗有些凝重。
天香樓確實是雲山府城最大的客棧,已經在雲山府經營不少年頭,它前面是一座三層高的酒樓,酒樓後面,是一處比較開闊的花園子,而後方便是一座四層樓高的客棧,供應旅客住宿,在客棧左右,還有專門的馬棚和倉庫,倉庫是用來儲存旅客的行李貨物,馬棚則是用來存放馬匹,而且客棧備有馬料,價格便宜公道。
雖然天香樓的價格不菲,但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來到雲山,天香樓自然是首選。
“歡哥,你要住這裡,當真是等著他們?”媚娘睫毛閃動,來到天香樓外,低聲問道:“他們若是不住在這裡,你就白忙活了。”
楚歡哈哈一笑,率先下馬,這才低聲道:“你難道沒有聽見,孔雀臺是要往河西去,我正想著用什麼法子去往河西,總不能無頭蒼蠅在河西亂竄,這下子是上天相助,將他們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