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到後數,立國以來,還真沒有哪位總督願意親自走到田間地頭,視察百姓的耕地情況,更沒有哪個官員願意為了改善耕地效率,煞費苦心改良耕具。
夕陽西下,楚歡對地方官員仔細叮囑,忽見得遠方一騎飛馬而來,祁宏立刻上前,和那人說了幾句,拿了一樣東西過來,那騎兵飛馬而去,祁宏拿著東西過來,卻是一份書函,呈給楚歡,楚歡接過書函,掃了幾眼,神情立時變的凝重起來。
“楚督,怎麼了?”祁宏見楚歡神色凝重,不由問道。
楚歡也不解釋,沉聲道:“準備回朔泉。”
朔泉城,總督衙門之內,楚歡靠坐在正座之上,廳中坐著幾人,裴績、公孫楚、杜輔公三人都在其中,只是楚歡一身便裝,披散著頭髮,額頭上竟是搭著白色的毛巾,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看上去竟似乎有病在身,祁宏此時已經到得門前,拱手道:“楚督,人已經到了!”
楚歡看了看堂上幾人,裴績已經道:“讓他進來。”
很快,便見一人慢悠悠走來,到得大門外,故意咳嗽兩聲,似乎是想引起眾人的關注,這才施施然進來,此人個子不高,手中拿著一根拂塵,一身打扮,竟豁然是一名太監。
這太監進來之後,裴績三人已經站起身來,楚歡似乎想站起來,可是看上去綿軟無力,一時間竟似乎無法站起。
“這位就是從河西來的宋公公吧?”楚歡顯出苦笑:“真是怠慢了,本督……本督……!”一陣劇烈咳嗽,“本督這幾天身體不適,一直躺在床上不能起身,讓宋公公久等,實在是過意不去,宋公公切莫責怪。”
那太監打量楚歡一番,聽楚歡聲音有氣無力,有些詫異,卻還是道:“楚總督有恙在身?”
公孫楚已經嘆道:“公公有所不知,楚督自來西關之後,日夜憂心,為了西關的太平,不敢有絲毫怠慢……從年前開始,先是肖煥章叛亂,後來朱凌嶽更是起兵造反,楚督領兵親征,定北山,平天山,風餐露宿,風吹日曬,凡事都身先士卒……!”搖了搖頭,一副苦悶之色。
“宋公公,俗話說得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杜輔公也是苦笑道:“楚督操勞過甚,這突然一下子,便倒了下來,我等都是焦急如風,你說西關正是緊要時候,楚督又怎能病倒?”
宋公公張了張嘴,楚歡卻已經道:“無妨無妨,本督乃是朝廷官員,奉聖上囑託,就是要造福一方,便是下不來床,也是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宋公公,你從河西遠道而來,可是奉了聖上旨意?不知聖上有何旨意?”
宋公公這才正了正神,道:“不知楚督竟是病的如此,雜家……哎,楚督多多保重身體才是。雜家前來西關,是奉了聖上旨意,前來傳旨的。”
“哦?”楚歡忙伸手道:“快快快,扶本督接旨……!”他強撐著站起身,身體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要跌倒。
祁宏已經快步過去,扶住了楚歡,只走了兩步,便見楚歡一陣劇烈的咳嗽,祁宏拿了一塊白色的手帕遞給楚歡,楚歡接過,按在口邊,低下頭,一陣咳嗽之後,擦了擦嘴唇,這才將白帕遞給祁宏,宋公公睜大眼睛,此時看得清楚,那方本來潔白如雪的手帕上,竟然有一塊殷紅一片,毫無疑問,楚歡竟然吐出血來。
他微微變色,見楚歡還要過來,忙道:“楚大人,楚大人,不必了,不必了,你病成這個樣子,還是……還是站著接旨吧,雖然不合規矩,可是也只能如此,只盼諸位不要張揚。”
公孫楚肅然道:“宋公公仁善無雙,體恤臣下,我等都是感激不盡,不敢多嘴多舌。”
宋公公這才取出聖旨,開啟來,尖著嗓子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紹登大寶,已歷二十四載,天地承平,萬民福康。自古帝王統御天下,必以敬天法祖為首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