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和琳琅一起過來。”
蘇仲彥如今是對楚歡即敬且怕,道:“那我現在就去告訴父親大人,楚督……!”
“叫我楚歡就好。”楚歡含笑道。
蘇仲彥擺手笑道:“不敢不敢。楚督,父親好像在後院,我立刻去請,對了,琳琅,你們先進廳喝茶……!”又叫人吩咐道:“趕緊準備晚宴。”
楚歡倒也是存了在這邊吃晚飯的心思,只是道:“不用去請叔公,我和琳琅去後院拜見。”
當下蘇仲彥在前領路,來到了後院,這後院是個小花園子,遠遠就瞧見老太爺正坐在一張竹椅上,手裡拿著一卷書。
“父親,楚督和琳琅過來看望您了。”蘇仲彥瞧見太爺,老遠便喊道。
老太爺往這邊瞧了一眼,站起身來,卻也沒有放下書,等楚歡和琳琅過來,正要行禮,老太爺已經笑著道:“免了免了。”又道:“這邊安靜,就在這裡坐一會兒?”
楚歡自然是點頭稱是,蘇仲彥令人端來兩把椅子,有自己去操持晚宴,老太爺這才坐下,瞧了楚歡一番,笑道:“一戰功成,西北再無敵手,可喜可賀。”
楚歡笑道:“都是託了叔公的福。”
“不是這樣說。”老太爺含笑道:“都老得一隻腳埋土裡了,指望不上的,都是你自己能耐……!”
“叔公看的什麼書?”琳琅含笑問道:“好像很入迷。”
“哦?”老太爺笑道:“一本《史記》,閒來無事總愛翻翻,剛剛正看到越王勾踐世家,心有感悟,所以有些沉迷。”
琳琅冰雪聰明,老太爺說的如此具體,她便知道老太爺只怕有話要和楚歡說,起身道:“叔公,我先去看望嬸孃他們,你們爺倆在這聊吧。”
“也好。”老太爺點頭道:“正想和楚督說幾句話,你婦道人家,也不願意聽的。”
琳琅掩齒一笑,退了下去,楚歡這才含笑問道:“叔公不知有何感悟?”
老太爺這才放下書,嘆道:“只是嘆息文種范蠡而已。”
“哦?”
“勾踐臥薪嚐膽,終成大事,他能夠擊敗吳國,說到底,只靠他臥薪嚐膽恐怕也不成,如果沒有文種范蠡之流忠心輔佐,也未必能有所成。”
楚歡頷首道:“不錯,一個好漢三個幫,想要赤手空拳獨闖天下,最後很容易粉身碎骨。”
老太爺長嘆一聲,“只可惜最後……!”搖搖頭,“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勾踐雖然毅力驚人,但是此人可患難,卻不能共富貴。忌憚文種范蠡,殺文種,范蠡倒是精明,否則也必定落得身死的下場……!”
楚歡面不改色,微笑道:“所以勾踐殺忠臣,也一直被人所詬病。”
“那又有何用,只是留給後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老太爺微笑道:“可是對文種來說,卻是痛徹心扉啊……老夫偶爾想起文種臨死前的心情,便覺得有些沉重,對人忠心耿耿,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可悲可嘆。”
楚歡笑道:“叔公是不是有所指?”
“啊?”老太爺擺手笑道:“只是偶發感慨,楚督不喜歡聽嗎?”
“當然不會。”楚歡笑道:“我一直都希望得到叔公的指教。對了,此番挫敗北山兵馬陰謀,收住朔泉,叔公挺身而出,我是前來道謝。”
老太爺哈哈一笑,道:“你也不必謝我,真要是朔泉陷落,咱們這些西關士紳,能有什麼好下場?哦,你要說謝,那位齊王殿下倒是派人過來下帖子,邀請我們去他王府慶功……!”
“聽說叔公並沒有前往赴宴?”
老太爺身子緩緩往後靠去,靠在椅子上,看似老態龍鍾,但是一雙眼睛卻是充滿了歲月積攢下來的睿智,“赴宴?為何要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