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出了書房,發現霍朝顏已經回家了。
她盤腿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似乎在和許梁頌爭東西吃,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唇槍舌劍,你來我往,毫不客氣。
還有什麼是比看律師吵架更有意思的呢?
江衍慢條斯理地下樓,聽著二人爭執的聲音。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霍朝顏勝。
畢竟霍朝顏的嘴皮子是被他日積月累的打壓下練成的,而且她本身那張小嘴就能說會道得很,到許梁頌嘴裡搶東西吃,簡直是易如反掌。
霍朝顏正得意忘形地吃著東西,餘光注意到有人走了過來,她轉過頭看,一眼看到了江衍。
她趕忙噎下東西,“你下來了啊。”
江衍:“嗯。”
霍朝顏見他有點走神,立馬說:“去我房間談談嗎?”
許梁頌一臉傻白甜的模樣:“談什麼?”
霍朝顏翻了個白眼:“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許梁頌很氣:“我今年二十三了!”
霍朝顏:“可你都沒有談過戀愛。”
“……”ok,他閉嘴。
霍朝顏牽住江衍的手,和他上樓。
等到了房間,她習慣性地坐在地上。她有許多的小毛病,比如說不喜歡坐在椅子上,喜歡坐在地上,為此霍綏買了塊澳洲羊毛地毯,鋪在她房間的地板上,暖氣加持的房間,格外的暖融融。
江衍則是拉了條椅子坐下。
他雙手交握,放在小腹處,低頭,琥珀色的瞳孔直視著霍朝顏,專注而又認真。
霍朝顏仰頭朝他笑,“哎,你知道嗎,每次你這樣看著我的時候,都格外迷人。”
江衍到底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
氣氛一下子輕鬆很多。
江衍驟然開口,說:“我的想法是把文靜送到精神病院去,有病麼,總得治病的。”
霍朝顏歪了下頭:“你是在和我商量嗎?”
“是。”
“那我能說一下我的想法嗎?”
江衍稍一考慮,點頭:“你說。”
霍朝顏盤腿而坐,雙手玩著一個魔方,她邊說邊轉著魔方,聲音在夜色裡格外溫柔:“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會比較好,而且她對我也確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只不過是搶了我一個保研名額而已,但也因此,我去了斯坦福,我並沒有覺得我的前程被她影響,如果非要說影響,那也是好的影響。”
江衍的眉頭緊蹙,儼然一副不滿模樣。
霍朝顏接著說:“我還沒說完啊,你先別一臉看傻白甜的模樣看著我。”
江衍伸手,示意她繼續。
霍朝顏說:“但她確實給我的人生多了許多的坎,我很少遇到什麼磨難,是她讓我遇到的,我熬過那些難熬的歲月與時光,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我自己,所有難熬痛苦的夜晚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度過的,我不感謝他們,我只感謝勇敢而又堅強的我自己,僅此而已。”
當初的大風大浪,是你們給的。
而我獨自一人披襟斬棘、翻山越嶺,在一場又一場的海嘯中死去、又復活,我不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的一生會平安順遂、喜樂健康,我感謝的是熬過所有難熬夜晚的我自己。
江衍的眼眸漸深,裡面像是藏了一整個夜晚的漆黑深邃一半。
霍朝顏從胸腔裡吐了一口濁氣出來:“所以,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這就是我所有的想法。”
江衍釋然一笑,“好。”
他說完,看到霍朝顏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江衍挑了下眉:“還有別的事?”
“陸希音……我總覺